我们的旧手机,成就了谁的财富,又是谁的噩梦?

2021-07-19
二手电子产品类作为二手回收行业的细分支,已经显示出巨大的潜力。



编者按:本文来自奇偶派,作者奇偶派,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无论在线下电脑卖场,还是在当下时兴的二手电商平台,一款全新的iPhone,从被激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一款贬值的二手产品。

“说白了,我们就是赚差价的。”电子回收商一句话总结自己。

“贬值”是回收商们赚差价的秘诀,3C产品天然存在复杂性,导致买卖双方信息不对等,这使得二手3C产品回收定价体系一直具有争议。

二手电子产品类作为二手回收行业的细分支,已经显示出巨大的潜力。

CIC数据显示,2020 年中国二手消费电子交易量达1.886亿台次,未来五年将保持23.7%的年复合增长率,至2025年有望达到5.458亿台次;2020年中国二手消费电子总成交GMV达2522亿元,未来五年将保持30.8%的年复合增长率,至2025年有望接近万亿市场。

这几年,当街边流动回收摊贩、火车站的“黄牛”逐渐消失,华强北式微,一些品牌的全自助智能回收机器开始出现。

又回看中国手机回收行业产业链,上游的个人消费者、手机厂商和电商平台;中游的线下交易平台和线上交易平台;下游二手手机流通渠道再销售。

每一环都环环相扣,有风险有难题,但也有利润可取,有生意可做。

但在这条产业链中,是不是还有烫手的最后一环,当电子产品最终变成垃圾,它们的归宿在哪里?

“高价回收”的生意

荧黄色的字体,黑色的背景板,余量把显示器放在工位最显眼的位置。“高价回收”四个大字,占据了显示器荧屏的三分之二。

8层楼的电脑城,一家挨着一家的商户占据了整个一层,放眼望去,几乎家家户户都在门面上打着“高价回收”的招牌,余量说,在武汉6家电脑城中,这只是中等规模的一家,50家左右商户,但竞争激烈。

在传统的二手电子卖场里,二手电子回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价格交易,至少在余量眼中,虽然这个行业挣钱看似上不封顶,但这却是一门极具“风险”的工作。

在整个回收产业的链条中,余量这样的回收商们直接面对卖家拿来的产品,作为产业链的下家,收到来历不明的、山寨货、假货、或是修得很严重的机子,这些都是回收商们需要承担的风险,“不是你简简单单搞两块草皮子,门口小凳子一坐,喊高价回收,就有人放心的卖给你,你就敢放心地收过来。”

图/奇偶派摄

明确登记卖家的身份信息,是血淋淋的教训蹚出来的经验。

三四年前,一位外国卖家隔三差五抱着二手笔记本和电脑来出手,不久,就被警方逮捕,这位外国小偷非法盗取学校机房的电脑和相机,最后,电脑城的回收商家们也被带进警局询问,警局里,警察要求余量和其他商家必须归还回收的二手电子产品,已经卖出去的,限时三天之内追回来。

从那之后,整个电脑城开始明确登记客户和产品的信息,“比如你要卖笔记本给我,可以,你要出示购买单据、发票,而且系统登陆的密码,这些你都要知道,如果你是网上购买的,那么你要出示网上购买的记录,不管是淘宝还是京东,它都有一个购买的串码。”

后来遇到的小偷多了,余量很快就能识别出来,小偷卖二手产品,是着急又紧张的,“他眼神到处乱窜,你问他什么,一问三不知,半天答不出来,他就只想赶紧卖了,这种就是不正常的。”

确定了卖家的真实身份,再去看产品本身。在外行眼中,回收一台二手电脑,配置和功能性可能是最重要的,但余量根据多年的回收经验总结,外观成色反而排在第一位,其次再是配置和功能性。


图/奇偶派摄

“你把壳子摔坏了,破的,价格再去卖我就卖不起来,别人不知道,他以为你把里面的东西也摔坏了,懒得解释,不好解释,但是你自己去买盒子拼起来,第一是耗时间,第二是耗功夫。”

现在,余量检验一台机子,能控制在半个小时左右,虽然经验丰富,但常在河边走,有时候一忙起来,他也会跳进一些懂电脑的行家挖的坑里。

“当时一收过来,就放了一个晚上,再拿出来,开机都开不了了。”再次拆开检查,主板是被修理过的,大芯片也被动过,当时动过的痕迹都用很高的清洁和美容抹掉了,“全部搞干净了”,回收时,余量也拆开来看过,也没能一眼看出来。

回收二手电子产品这门生意,余量已经做了整整7年。

除了二手手机,相机、笔记本、平板,余量都会大量回收,靠着回收二手电子产品,去年一整年,余量赚了20万有余,几乎占据全年销售额的一半。

写字楼里的“神秘上家”

回收价格,是二手交易敲定的重要一环。

张启抱着一台原价8900元的游戏笔记本走进了这家电脑城,希望能高价处理掉,来之前,他心里对这台电脑的预估价是至少6000元,买了不到一年,贬值2900元是他能接受的。

“你买了多久?”电脑城门口第一家店主用热情拦住他。张启说,而后询问的每一家商户,张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问题。

第一家店给出了3000元左右的回收价,张启没想到,电脑掉价会这么厉害。这让他改变了迅速出手的想法,抱着电脑挨家溜达一圈下来,很快他意识到,想要在这里单纯询个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台二手电脑,如果不当即出手,回收商家们仅仅鼠标查询一下性能属性,似乎都无法给他一个明确的价格。

一家惠普专卖店的女店主告诉他,具体的价格要检测之后才能给出,“我们要拆机,看你里面内存啊,固态硬盘啊,是不是原装的。特别是网上买的东西,你现在又不卖,又不能拆,不能测试。“女店主一再强调,不马上出手,问价格是没意义的,”到时候一检测,你里面的东西都不是原厂的话,都要减钱的。”


图/奇偶派摄

近年来,电脑、手机更新迭代速度越来越快,一台电脑,尤其是二手电脑,时间越久掉价越快,张启有些担忧,如果放到年底,不知道又会跌价多少。

“如果到了年底再卖的话,这台机子是直接按照那时候的市场价对半吗?”

“那怎么能对半呢,肯定是按成本价格啊,比如说我们的进货价格,只能按那个价格来,假设这个机器的成本是5000块钱,你有可能6000块钱买的,这中间的1000块钱是要你自己承担的,我们只能按5000块钱来对半,不能按6000块钱来对半。”女店主有些激动。

正是下午3点左右,卖场人流稀疏,俩人一来二回,引得越来越多商家围过来,但依然没人能给他一个准确的价格。

余量说,回收二手电脑,要先扣除卖家本身买入电脑时的水分,然后按照二手回收商的进价再来进行折旧,“如果包装盒子、说明书、保款都不齐全,加上外观划伤搞得很厉害,这个本子是不能充新的。”

在线下电脑卖场,95新~85新是商家们能接受的二手产品成新范围,“85新以下基本上就不考虑了。”

此外,不同品牌的保值度也有区别,苹果产品保值度最高,其次是华为,“OPPO、vivo保值度都不行”,余量介绍,如果是苹果手机,是否被激活也是考量成新度的一个重要标准,一旦被激活,就只能被当作二手手机处理,“激活之后马上贬值,不管你再新,再怎么搞都是二手的。”


图/奇偶派摄

而安卓机比如华为,则根据电量损耗和充电次数来考量,“下载一个验机的软件,电脑一连接就能看到关于本机详情,比如用苹果的爱思助手打分,100分是完美,有没有换过壳子,有没有换过摄像头、电池、主板有没有损坏修过,上面都会有。”

如果是85新的苹果,余量会降价1000元,95新的苹果降价700-800元;华为95新的直接降价1500元。

但是在电脑城,一台二手电子产品最终的价格决定者,并不是电脑城的回收商们。

奇偶派在走访这家电脑城时发现,如果散客当天决定要出手,这些回收商家们基本上会电话或是微信联系一位“神秘人物”,让他来做产品的验机和价格评估。即使他无法到达,商家们也会如实向其汇报产品的情况。

“真正的大佬都在写字楼里,我收得东西多了,我要发给他,我们这边70%淘汰下来的电子产品,都让他们收走了,他们是我们的上家和盟友。”余量说。

这座电脑城里的大部分回收商,都有一个固定的、来自深圳华强北的上家,基于默契和信任,双方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


图/奇偶派摄

尽管市场行情相对透明,但深圳的上家们更懂电子产品回收,离终市场终端更近,信息也更加灵通,因此占据着更多的优势,所以最终的回收定价权,都掌握在他们手中。

对于余量个人来说,他需要爽快直接、不挑三拣四、价格又不能压得太低的上家,上家需要稳定安全的货源。上家拥有的定价权,下家掌握的货源,两者之间博弈的最终结果是,先款后货。

每个月差不多有10-20台的回收量,和上家合作7年,“优先做熟人生意”,是这个隐秘江湖的规则,规则之下,这种合作模式成熟稳固。

在余量看来,找到默契爽快的上家很重要,“时间放久了容易掉价,你再遇到一个磨叽的上家,一会儿说你修过,一会儿说你成色不过关,扣你钱,所以谁爽快把钱给我我就爽快把货给他,(我和我的上家合作)不用说任何话,直接走流程,”

余量说,电脑城的回收商们并没有稳定的二手电子产品货源,货源一般来自于散客,“他们(上家)的量大,我们是他们的散客,他们一发机,就是几百几千台。“


图/奇偶派摄

这座电脑城里的另一位回收商家告诉奇偶派,她的货源渠道稍微稳定一些,一般是来自于周围毕业的学生,然后就是公司,“但一般公司里的都是蛮破烂,用了几年的。”

如何处理回收来的电脑,这家回收商说,“有的水货一点的,我就拆配件卖,拆键盘、硬盘、光驱单独来卖,比较好一点的,就整机卖。“她拿出一台翻新的戴尔告诉奇偶派,“这台机子当时回收价格2800块钱,我一般加200块钱卖给别人。”

卖一台二手产品给深圳上家,能赚多少?余量说,“有的利薄,赚个百八块钱,有的大一点也就五六百块钱,走量的,这不可能说一下就让你发财的事情。”今年6月,余量一共回收卖出10来台机子,一共赚了一万多块钱。

但最终回收的产品去哪儿了,余量说他也不是很确定,“我不知道他们最后发到哪去了,翻新也好,或者重新回流市场也好。”

江湖生意终结?

深圳华强北,曾是中国最大的电子商贸批发集散地,这里有最齐备的电子元器件产业链,几乎占据了手机的供货渠道。每一代新机推出后,第一站必到华强北铺货,才能影响全国的市场,从大城市到二三线的省会城市,都是深圳发货给当地的零售商家。

除了新机铺货首选,深圳华强北也有着国内废旧手机市场的隐秘江湖。

这里,从事二手手机生意的人数众多,24小时运转,废旧手机回收行业闻名全国,全国各地的货源源不断地来到这里。

据了解,深圳的买家一般在华强北一带有仓库或者柜台,他们的收购的二手电子产品品类也更加细分,回收得来的国产机除了拆解元件,一般做翻新机翻新卖到国外,像越南、老挝、巴基斯坦、印度和一些非洲国家,不能翻新的就卖贵屿炼金。

2010年之后,品牌机崛起、网络手机销售价格逐渐铺开且透明化,倒逼线下手机价格跳水,华强北的手机市场逐渐崩塌,尤其是iPhone5上市后,山寨手机在华强北几乎已无市场。

如今,华强北不再是全国为数不多的手机集散渠道,只留下庞大的二手翻新机市场暗中运作。

“二手电商平台对我们冲击很大。”行业的变革从上游震荡到下游卖场回收商,余量感叹。

在二手回收这条赛道上,“闲置经济”正在崛起。

根据艾媒咨询预测,2020年中国在线二手交易用户规模超过1.8亿人次。《二手经济下的用户观察报告》也显示,目前线上二手买卖渠道用户主要为18岁到34岁的年轻人,九成用户每月至少交易一次,24%的用户平均每季度会进行一次二手手机交易。

MobData 研究院的数据显示,中国二手闲置年交易额2018年为7420亿元,2019年为9646亿,2020年上升到12540亿元,市场规模已达万亿元。

市场需求刺激下,二手电商平台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企查查数据显示,目前我国现存“二手电商”相关企业共4.2万家。从注册时间来看,近四年注册量较多,2018年是企业注册量的高峰期,新增0.9万家;2020年新增0.86万家,同比增长14.3%;今年前五月新增0.41万家,同比增长49.3%。

从省份分布来看,广东以0.96万家远超其他省份,其次是山东、江苏。此外,全行业73%的企业注册资本超过100万。

2018年注册量最多,2020年注册量同比增长14.3%。

从分类的角度来看二手电商的玩家包括五类,第一类是二手综合类,包括闲鱼、转转、享物说、胖球等;第二类是二手电子产品类,如找靓机、爱回收、回收宝等;第三类为二手时尚类,涵盖花粉儿、红布林等;第四类是二手奢侈品类,如只二、心上、胖虎等;第五类为二手书类,比如孔夫子旧书网、典书、漫游鲸等。

针对二手电子产品类,CIC数据显示,2020 年中国二手消费电子交易量达1.886亿台次,未来五年将保持23.7%的年复合增长率,至2025年有望达到5.458亿台次;2020年中国二手消费电子总成交GMV达2522亿元,未来五年将保持30.8%的年复合增长率,至2025年有望接近万亿市场。

然而,3C产品天然存在的复杂性,导致买卖双方信息不对等,这使得二手3C产品回收定价体系具有争议,这始终是行业中的关键点。

这几年,当街边流动回收摊贩、火车站的“黄牛”逐渐消失,华强北式微,以爱回收为主的全自助智能回收机器开始出现。

二手3C产品回收是否能随着二手电商平台的崛起,走向定价标准透明化?买卖信息差的问题,平台又如何处理?

目前,业内公认的二手电商“独角兽”共三家,分别是闲鱼、爱回收、转转。其中,闲鱼背后有阿里,注重鱼塘社区文化;爱回收背后有京东,有线上线下场景能力;转转较为“中庸”,它本身没有二手生态优势,背后是微信九宫格和58集团,但是流量采买模式的缺陷又限制了它的自生长能力。


图/奇偶派摄

这三家之中,爱回收从成立之初就主营3C数码领域,它的一大特点便是线下门店的布局。

爱回收提供的数据显示,在供给端(回收端),爱回收目前已经在全国171个城市建立731家门店,超过1500家自助服务站,拥有超过11万的第三方B端卖家数,打通线上线下渠道,构筑C2B+B2B+B2C的全产业链闭环,与京东商城、手机厂商、商店门店的场景结合。

爱回收介绍,主要有三种回收方式,第一种门店回收;第二种是基于门店辐射范围内的上门回收;第三种邮寄回收(这块占比不大),基于这三种回收方式,爱回收已经最大限度解决了交易产生的信任黑洞问题?

奇偶派走访爱回收位于一家商场中心的线下自助服务站,一位爱回收工作人员正在根据“爱回收笔记本质检系统”给一台6年前的苹果电脑验机估价。

这台二手苹果笔记本的机主刘先生说,在来这个自助回收站之前,他已经去线下电脑城询问过,回收价在1000元左右,根据爱回收现场工作人员两次验机质检结果金额显示,这台笔记本两次估价均在1000元以上,但两次检测结果都不一样,第一次1660元,第二次为1160元,刘先生说,“第二次检测结果说的屏幕上有三个光斑,又扣了500块钱。”

图/奇偶派摄

在时长30分钟的整个检验现场,奇偶派看到,爱回收的工作人员会仔细手动检查触摸屏、键盘、屏幕,并一一拍照上传检测系统,最后结合系统给出一个最后的质检结果。刘先生说,“系统说扣就扣吧,跟着它的检测结果来。”

如何解决买卖双方信任问题,爱回收表示,“最好的方式就是见面履约服务,去门店或者上门服务,现场有工作人员检测评估,去给你解释为什么你的手机值这个价格,当面交易,当消费者不接受这个价格的时候,可以取消交易,买卖信息差价的问题,只要(平台)有一个统一的估价标准就没有问题。”

余量告诉奇偶派,二手电子产品没有完全的定价标准,“只要手上有货就是王道。”而从二手电商平台看来,平台自主研发的估价系统拥有完全的定价权,爱回收告诉奇偶派,“定价系统涉及到算法技术层面,包括样本量、对行情新机的动态、市场上流通的货品量以及供需关系。”

而目前,在整个二手电子回收行业中,还并未形成一个统一的定价体系,“估价标准三个平台不是统一的,都是以自己家的为主,各家用各家的(估价系统)。”

可以这么说,最终定价的差异,则来自于各平台估价系统的差异。而用“机检”取代“人检”,这在一个非标品市场中,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但在实地探访中,我们看到,“机检”实际上并不能完全取代“人检”。

全球流转的路径

电商平台入局电子回收市场,它们的价值并不仅仅体现于交易额、用户数和活跃度,对整个电商供应链的变革和电子回收行业标准统一都具有推动作用。

但目前,数据显示,国内二手手机回收的渗透率只有3.7%,全球的渗透率为20%左右。

在中国手机回收行业产业链中,上游主要涉及产品来源,包括个人消费者、手机厂商和电商平台等;产业链中游主体为交易平台,包括线下交易平台和线上交易平台两种;产业链下游涉及二手手机流通渠道,二手手机最终去向主要为再销售及环保降解。

作为中游交易平台的爱回收介绍,在具体的旧机的回收分类上,大致分为三个类别,“第一种是品质极好的、成色特别新的,这种机器放在我们旗下B2C平台拍拍,直接to b销售,因为这种利润是最高的;品质相对于一般、成色比较旧的,供全球买家进行竞拍;品质极差,比如说翻盖机或者是屏幕碎得都不行了,没法再利用了,就直接交给有资质的环保工厂进行拆解处理了。”

但环保拆解的占比非常小,“可能5%都不到,其余95%都是二次销售,二手手机最大的价值还是二次销售,拆解一台手机,自然会有一些碳排放消耗,因为拆解手机还是需要成本的。”

“其实外界误解我们收的是废旧手机、报废手机,其实我们收的大部分手机还是一些品色成新比较好的,回收品牌大部分都是苹果手机,保值率高、流通率也比较好,二手的苹果手机也比较热销。翻盖机、老年机量极少,如果在门店观察,可能一天收不了几台,因为它本身的残余价值都不高。”

根据爱回收大数据研究院统计,2019年度回收量TOP5手机品牌分别为苹果、小米、华为、荣耀、三星。

据了解,爱回收2019年回收量TOP5机型均为苹果手机,1到5名依次为iPhone X、iPhone 6、 iPhone 7 Plus、iPhone 7、 iPhone 6S。回收保值率(保值率=该型号上市12个月销售残值率%)TOP5机型也均为苹果手机,其保值率最高的机型上市后12月残值率最高可达到65%。排名前五的机型分别是:iPhone7Plus 、iPhoneX、iPhone8Plus 、iPhone7 、iPhoneXsMax 。

不同于华强北的是,爱回收平台的货源基本上都是来自于参与回收的消费者,此外,爱回收不做翻新。货源来自消费者、回收产品成色较好、不做翻新、主要二次销售、拆解占比极低。

爱回收以及国内整个二手电商平台,在整个废旧电子产品处理系统中,释放出的能量其实并不是太大。

2019年,国际劳工组织于4月9日-11日期间在日内瓦总部召开会议,在会议发布的文件中,劳工组织表示,电器和电子产品的消费需求增长,使电子垃圾成为全球增速最快的垃圾种类,年增长率在3-4%之间,预计到2021年将达到5220万吨,其中有41%来自亚洲,27%来自欧洲,25%来自美洲。


据估计,到2020年,全球将有500亿部接入互联网的设备,是当前世界人口总数的六倍。

2020年7月,联合国发布的《2020年全球电子废弃物监测》报告显示,2019年全球产生的电子废弃物(带电池或插头的废弃产品)总量达到了创纪录的5360万公吨,仅仅五年内就增长了21%。

2019年,只有17.4%的电子废弃物被收集和回收。这意味着黄金、白银、铜、铂和其他高价值、可回收的材料大多被倾倒或焚烧,而不是被收集起来进行处理和再利用。

保守估计,这些回收的电子废弃物的价值可达570亿美元,超过大多数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

作为世界工厂和最大的消费国,中国早已是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第一大国,但国内的废弃电子拆解却陷入无解之中。

2015年,工信部《电器电子产品生产者责任延伸试点工作方案》的数据显示,中国手机、计算机、彩电等主要电子产品年产量超过20亿台,每年报废量超过2亿台,重量超过500万吨。

中国家用电器研究院发布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及综合利用行业白皮书》(下称《白皮书》)则显示,《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目录(2014年版)》中14种产品在2017年的理论报废量超过5亿台,报废重量高达538.4万吨。

废弃电器电子产品中含有大量的铁、铜、铝、塑料及稀贵金属等再生资源,但如果回收处理不规范,产品中的有害物质将对生态环境造成污染。

2018年,据《财新》记者在天津、湖北、河南等地采访了解到,由于制度设计和营商环境的原因,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持牌企业难以与野拆产业链竞争,已经出现严重的劣币驱逐良币现象:一些企业因为基金补贴迟迟不到位而资金链断裂,甚至破产,另一些企业为了保住拆解资质,每年将产量压到最低,或者把生产线外包给野拆者。

与小散乱的个体拆解户相比,正规家电拆解企业往往需要更为庞大的资金投入,如购置设备、人力成本、缴纳税费等,这导致他们在成本控制上并不占优势。同样的回收价格,个体拆解户可以盈利,正规拆解企业却可能亏损,于是只能通过基金补贴进行弥补。

《白皮书》的数据显示,2016年,有近三成的拆解企业因不堪重负而停产。有停产的企业人员表示,由于资金实力有限,连20%的最低拆解率都无法承受,但他们会想办法将企业出售给上市公司。

2012年,日内瓦工作安全局和部门活动司、国际劳工组织发布的《电子废物的全球影响: 应对挑战》报告(以下简称《报告》)中提到,电气电子废弃物(电子废物)是当前增长最快的废物流。用环保方式处理电子废物十分危险、手段复杂且费用高昂;此外,普遍缺乏立法或强制措施。

因此,大多数电子废物被当作一般废物流丢弃,在发达国家被回收的电子废物中,80%最终被运往(通常是非法)发展中国家,由几十万的非正式工人回收。

中国和印度已经发现了几个回收电子废物的场所。在菲律宾、尼日利亚(拉各斯)、巴基斯坦(卡拉奇)和加纳(阿克拉)也存在一些调查不够的地方(Ni和Zeng,2009年)。

位于阿克拉郊区的阿博布罗西(Agbogbloshie)是世界上受污染最严重的电子垃圾场之一。

JAVIER CARBAJAL/SIPA

一般而言,小规模的出口常运往西非,而规模较大有时甚至有系统有组织的输送则运往东南亚(巴塞尔公约,未注明日期(a))。

《报告》显示,按照当时的估计,中国接收的电子废物最多——约占70%且呈上升趋势。然而,至于这些越境电子废物流到底有多大,却没有确切的数字(Ni和Zeng,2009年)。此外,由于亚洲加强了监管力度,估计未来会有更多的电子废物运往西非国家。

电子废物的亚洲目的地通常包括中国、印度、巴基斯坦、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斯里兰卡、泰国和越南。电子废物出口至中国,出口商将集装箱运货船首先运至香港、台北或菲律宾,然后再将它们转运到中国内地的小港口,这里的海关官员对这些集装箱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换取一点利益,出口商便以这样方式来逃避检测。迪拜和新加坡通常充当发达国家电子废物的中转站(Kalra,2004年)。

进口到中国的电子废物通常再次出口至其他东南亚国家。在东南亚,常见的电子废物贸易系统流程为:在中国接收装运货物,主要在广州进行重新组装或重新装饰,然后再通过东兴边境出口到其他国家,如柬埔寨和越南。

贸易集中在该地区的原因有很多。

首先,广东省毗邻香港;其次,广东省有几座大城市,如广州和深圳,可产生大量的国内电子废物;第三,广东靠近东南亚地区(Shinkuma和Minh Huong,2009年)。

在广东省南部地区是进行电子废物非正规处理的最主要聚集地,集中于贵屿、广州、东莞、佛山、顺德、中山、大沥、龙塘和深圳等地。电子废物从广东运往其他省和城镇的处理中心,比如湖南、江西、福建、浙江、上海、台州、山东、天津和河北(Ni和Zeng,2009年)。

作为一个急速发展的电子废物镇,广东贵屿镇曾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电子废物回收地,这座不知名的小镇,每年从电子垃圾中提炼黄金多达15吨,被称为“电子垃圾拆解第一镇”。

拆解电子垃圾来钱快,贵屿很快形成一条回收、拆解、加工和销售的完整产业链。有数据显示,大约有10万人从事电子废物回收活动(Zhao等人,2010年),占该镇人口的80%(Ni和Zeng,2009年),拆解业一度占到贵屿GDP的90%以上。

近年来,当地政府意识到粗放式经营对环境造成的极大破坏,对电子拆解行业进行了严厉整顿,2018年的环境监测数据显示——1—6月,贵屿镇环境空气质量指数(AQI)达标天数占90.4%,不达标的天数均为轻度污染。以7月3日为例,贵屿北港河水pH值为7.52,彻底摆脱了酸性环境。

回到流通路线,《报告》中提到有统计数据和实地调查表明,西非是电子废物进入非洲大陆的主要贸易路线,而加纳和尼日利亚是其主要进口枢纽。在进口电子废物的总量方面,尼日利亚在该地区首屈一指,几乎所有收集来的材料都进入到非正规回收领域(巴塞尔公约,未注明日期(a))。

印度的电子废物贸易问题也日趋严重。《报告》估计到2020年,印度倾倒的旧电脑数量将会上升500%(Schluep等人,2009年)。

2019年有数据显示,2020年印度对电子产品的需求规模将达到4000亿美元,连带的造成电子垃圾增加,一份印度工商会联合会(Assocham)与咨询公司cKinetics的统计指出,印度会在2020年制造出520吨电子垃圾。


在印度密鲁特、费罗扎巴德、德里、金奈、班加罗尔和孟买都有电子废物废料场(巴塞尔行动网,2011年)。在邻国巴基斯坦,位于卡拉奇的舍尔沙是电子废物的另一重要市场,各种各样的电子和电气商品、零部件、电脑和走私商品通过水路和陆路运到这里进行销售,或进一步分销到其他城市(Ray,2008年)。

到了近两年,电子垃圾处理和流通仍是一个全球性的未解难题。

2019年,国际劳工组织在会议中仍表示,在发展中国家,电子垃圾处理的工作大多都属于非正规岗位,常常由移民、儿童和其他脆弱群体,在自家住宅等非正式场所开展,工作环境恶劣危险,有害健康,工人缺乏安全和权益保障,且拆分处理手段简单,无法最大程度地进行有价值的回收利用。

写在最后

倒卖废电器生意,在科技互联网时代,潜力巨大,但在这样一个非标品市场中,推动行业的标准化进程,又是一项艰难且极具挑战的事情。

当电子产品残余价值在各环节被提炼榨取完之后,拆解变成“无解”。

5G时代来临,手机迭代又将提速。

Canalys 研究经理 Ben Stanton 表示,“5G手机发展势头强劲,第一季度占全球出货量的37%,预计全年将占出货量的43%(6.1亿台)。这将导致厂商之间激烈的价格竞争,许多厂商牺牲其他硬件功能,比如屏幕或电源,以便将5G做入到成本最低廉的手机中。到今年年底,出货的所有 5G 手机中的32%的成本将低于300 美元。现在是大规模采用5G手机的时候了。”

2020年7月,联合国发布的《2020年全球电子废弃物监测》报告显示,从 2014 年到 2019 年,每年正式收集和回收的电子垃圾数量增加了 1.8 公吨,而同期产生的电子垃圾数量增加了 9.2 公吨。当前的收集和回收方法跟不上全球电子垃圾增长的步伐。

科技不断进步,消费主义横行,电子产品生命周期不断缩短。我们几乎年年换着新手机,

电子产品的后处理正呈现出明显的从高到低的全球流转大量产业与平台鱼龙混杂在扒光吃净其中的整机与元器件价值后大量剩余的电子垃圾无处可去无人问津最终成为欠发达地区“永不消逝”的毒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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