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19年12月22日,在极客公园创新大会上,樊登读书创始人、首席内容官樊登进行了以“如何把‘读书’这件小事做到极致”为主题的精彩分享。本文来源微信公众号笔记侠,作者樊登,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大家好,今天给大家分享樊登读书的秘密——我们是怎么把读书这样一件很平常的事,做成了一个成长很快的商业模式,并且能够一直延续到今天。
2013年底开始做樊登读书时,我觉得读书是一件没有门槛的事。因为大家都会读书,谁愿意读就可以读,谁愿意讲就可以讲。
江湖上讲得比我好的人有很多,比我名气大的人也有很多,比我会主持节目的人更多。所以,当时觉得也就能做一段时间,然后就会有更厉害的人出现取代我们。没有想到一直做到今天也没有出现,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上百万、上千万人一起听。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在准备这次分享的时候,我就开始反思。
一、我现在的能力,源自于曾经的经历
我在做樊登读书之前是一个主持人,但是一直不温不火,所以我去读了博士。读完了博士,为了养家糊口,又当老师做企业培训,到处讲课,大概讲了10年的课。
这一路下来,我发现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讲好一本书做准备。
也就是说,如果当年一直坚持“离开电视台就是失败的人生”这样的想法,那么我这辈子可能还在电视台混;
如果我在大学里面,大学给我一个副教授的职称,我这辈子就待在大学里面,我哪儿都不去,很有可能我还在大学里面混日子。
那天我在朋友圈,看到一个分享特别有意思。他说,战国时苏秦在死之前说了一句话:“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佩六国相印”。这句话的意思是,“假如当年我混得比较好,在洛阳有二亩田地的话,我是不会佩六国相印的。”
所以,人生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能够把一本书讲好的能力,也是在复杂体系之下生长出来的。
能把书讲好,源于我的三段经历:
第一,1999年,在大学期间的辩论赛上,我获得了全国总冠军。那个时候不知道辩论这个能力有什么用。
到今天你会发现,我为什么把一本书讲得有逻辑、没有太多的废话,直接进入到这个书的主旨,这个跟我对辩论的训练是有关系的。
那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辩论有什么用,只觉得能得冠军挺好的。这个经历锻炼了自己的思辨、逻辑、以及说服力。
第二,在电视台做主持人。为了做好一个主持人,你需要不断地训练自己在现场的能力、取悦观众的能力、开玩笑的能力、让大家高兴的能力。
这些能力我当年用得很拙劣,为了培养讲笑话的能力,就在网上收集各式各样的笑话,看到别人讲笑话很好笑,我就全部记在小本子上。回家后做分类分析,笑话一共分几类,用理工科的思维去解构笑话。
当时觉得做得很苦,也没有任何的效果,依然没有成为一个好的主持人,但是锻炼了你跟观众互动的能力、开玩笑的能力。
开玩笑这个能力在综艺节目里面不算高,但是放在讲书件事儿上就足够了。这个经历锻炼了我取悦观众的能力。
第三,做老师。当我上了讲台开始给大家讲课的时候,每时每刻都要考虑你讲的东西有没有价值,你讲的东西对于底下的人有没有收获。如果你讲得不好,企业的HR会立刻站起来说老师麻烦你出来一下,然后买一张飞机票就给你送走了。
有大量的培训师,就是在培训中被哄走的。在这个环境当中,我学会了要使自己讲的东西有用。
把这些能力综合起来,你会发现特别适合于你今天讲一本书。
讲书的核心是:你是否知道这本书的使命,然后能够把这内容清晰地阐述出来,能够找到跟观众的共鸣点。并且没有太多的废话,有趣地讲出来,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儿,但是需要长期的累计。
比如大鹏拍的《煎饼侠》一战成名,有人说这个人非常厉害,突然之间能把导演做那么好。你要知道大鹏当年做《屌丝男士》拍了多少季吗?
当他不断地在练习做《屌丝男士》的时候,当时在我们看来是平平无奇艺人,但是做了那么多季的《屌丝男士》之后,他积攒了足够多的人脉、经验、故事,然后他才能够突然的爆发,拍出像《煎饼侠》这样的电影。
直播带货的李佳琦,怎么会突然就火了?
李佳琦开始做直播的时候,完全没人看,在线人数是0,一起做直播的其他人全都撤了。但是李佳琦一直讲,一边讲一边抹口红一边擦,这是很疼的事。他说在线人数是0也要讲,这就锻炼了他不断进步迭代的能力。
当我把这些事想明白以后,突然意识到,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培养出一个优秀的主持人、讲书人。
我们公司有很多年轻人也想讲书,但总觉得不对,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好。要么是讲的观众听不懂,要么就是无趣,要么就是啰嗦。
我建议他们学学李佳琦。每天直播讲书3小时,各种书一本一本地讲出来,收益可以从卖书中来,我相信别人能卖口红,你也可以卖书。
这种模式不吃亏,每天白天上班晚上直播,既有趣又有意思、能赚点钱、锻炼自己的能力,这样做两三年,你的能力会得到提高。
我当年讲课的时候收入也不多,在企业之间到处奔波。我很清楚的记得,有一次连续讲了18天的课,而且都是每天晚上飞,早上讲,一天至少讲6个小时。我的嗓子从来不会哑,这就是练出来的基本功。
这段经历帮我构建了完整的知识体系,并且发现了一个现象,很多的人都想读书,但是自己却不去读,这才有了今天的樊登读书。
二、过去创业更偏向于简单体系,现在创业更偏向于复杂体系
我希望大家能够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你要创业,你是希望把创业这件事儿当做培育一个花园,还是当做打造一辆汽车?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打造一辆汽车看起来很复杂,但是它是简单体系,简单体系的特点是因果关系可追溯,就是有因必有果,车不跑了一定是因为某一个零件坏了,所以你只要找到坏的零件换掉,这个车就跑了。
但是你要是打造一个花园,这是一个复杂体系。因为这里面的每一个参与者,都是生物,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长,长得也不一样。
创业就是一个复杂体系,它不是一个简单体系。
今天,做知识付费的人,看到樊登读书这样的方式还不错,现金流很好,做的事儿也挺有意思,所以也想做知识付费。出现了很多照猫画虎的知识产品,做出来后发现非常难卖出去。
因为,大家认为虚拟产品就应该免费,不太愿意花钱。听歌、听相声都不花钱,你讲个书还交钱,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逻辑。
所以,试图通过简单地做一个产品就能够卖得掉,这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儿。
要做知识付费这个行业,我做出了一套公式,用这套公式来做满足需求的产品。我看到有主持人、教授、出版社的编辑转型来讲书,都讲得不好,因为讲书的这个能力是逐渐锻炼出来的。
当年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候,只有一个指标就是观众的收视率,所有观众几乎都一样,因为观众只能够分两个维度:看了、没看。
那个时候,整个社会就更像一部机器,每一个部门、岗位、平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创业在简单体系之下,最重要的事是融资、商业计划书,然后按照规划、日程表做事。
但是现在你做成了一个大号,突然做对了一件事,比如到山里做饭给别人看,酿一缸酱油给大家看,你可以获得几百万粉丝、上千万的流量。
这个社会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一个大品牌很有可能因为得罪了一个用户而毁于一旦。
这个社会变得越来越复杂的时候,我们需要用到的是复杂体系的规则,所有简单体系都是靠复杂的步骤驱动,就像汽车一样。你要造一辆汽车出来,一定有非常复杂的步骤、过程、技术,才能让这个车安稳地上路,但是所有复杂体系都是用简单规则来驱动的。
复杂体系的特点和简单体系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复杂体系是一个生物体,它需要长出来,而简单体系是规划,分成几个模块,每一个模块分成几个步骤,把每一个步骤都做好了,最后就能够拼凑成一个像样的东西。
假如你说,樊登,你10年以后大概会做一个读书会,所以从现在起请你做好准备,你应该做哪些准备——我哪儿知道?
假如有人告诉我10年后我要做一个读书会,我这10年很有可能一直待在图书馆里,成为了一个图书馆管理员。
我压根没有想过我应该怎么样打造我的这个能力,这个能力是自然长出来的,而不是靠事先的规划所规划出来的。
大量企业之所以困难、费劲、收益低,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你没有秘密。只要你敢赚钱,竞争对手就敢降价。
所以,你需要不断地融资,给自己创造更长的时间,让自己能够打造那个秘密。
这既累又难、又痛苦,但是反过来像李佳琦、李子柒、我这样的,创业一点都不难,因为它一开始就是完全反脆弱的。
反脆弱意味着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我跟哥几个在地下室里聊创业这件事,就算不挣钱也聊得很开心,然后做着做着有越来越多人听,就开始挣点钱,然后再创业,做成一个品牌。
就算不做樊登读书,我也是天天读书,我天天读完了书去上课,给那么几十个人讲,我干脆开一个直播,多给一点人讲,能收到钱就收,收不到钱我还会去当老师,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这两种完全不同的创业方式:
一种是基于复杂体系的——你长出了一个秘密,只要把它卖钱就好了;
一种是基于简单体系——你需要先搞来很多钱,然后不断去寻找秘密,到最后你没有找到就完蛋了,耽误了很多投资者们的机会,自己也耽误了很多青春。
这是今天教育的现状。原因在于大部分家长和老师没有看明白孩子是一个生物体,孩子不是一部汽车,你不能够把孩子当做一个简单体系拼凑,你应该用复杂体系的方法让他长出东西来。
也就是说,用简单的驱动方式,给他最简单的爱、价值感、终身成长的心态。有这三根支柱,这个孩子就能够长得很好。
因此,无论是创业还是带孩子,复杂体系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概念,可惜这个世界上懂这件事儿的人太少。凡是受过正规教育的人,一出来做事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分几个模块,每一个模块分几个步骤,每一个步骤分几个指标。
三、复杂体系需要在混乱中获得成长
所以,我们希望去除我们头脑当中简单体系控制的欲望。如果你能够在你的公司里面运用好复杂体系,你的公司将是生物态,而如果你用简单体系来操控,你的公司就是机械态。
公司每一个员工,他是一个生物还是一个机器?
当然是生物。
但是你要知道,最早的企业家都希望员工是机器。
福特当年说过一句话“我只想要一双手,为什么会来一个脑袋”,他希望他的工人是机械手,做机器就好了,不用思考也不用组织工会,但是那么多的工人有脑子组织工会跟他对抗。
而今天,我们的员工里90后、00后开始登场,昨天我看朋友圈有一个很恐怖的事儿,再过10天90后也30岁了。
你把员工视做物还是人,如果视做人,你就应该知道这个人有自己的想法,这个人要成长、担负自己的责任。
很多企业家为了让公司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把员工当成他指挥的对象,全部按照指挥行事,结果员工干着没劲,老板还累得半死。
我创业最得意的事儿,并不是樊登读书做得有多大。
我最得意的是我根本就不上班,我们公司在上海,我在北京。别人经常约我说能不能到你公司去坐一下,我说我没有公司,我只有楼下的咖啡馆你可以来,我的任务就是看书、讲书、旅行、跑步、带孩子,就这些事儿。
是什么能够让我这么超然于无外?
到今天为止我们公司的报销单我都没有签过一个,然后公司以10倍速的速度在不断地增长。
原因很简单,我把公司里的人当人,我让他们发挥、犯错,我让他们做出跟我不一样的决策,然后我能够接受,并且能够感谢。
我上课的时候问创业者,你们在公司里面说了算吗?
然后底下做的企业家比较踌躇满志的点点头说,“这个我们还是能做到的”。然后,我很遗憾地告诉他们,我在我们公司经常说了不算。
曾经,我有一个构思、想法最后不了了之。这个在我们公司一点都不丢脸,因为我告诉他们说,我说的话真的未必要实现。
如果我在公司里面的威望很高,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定要实现,我就不敢说话,因为我一说话就可能把公司带偏了,公司人唯我马首是瞻,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儿。
一个生命体一定要自己长,而我的构思只能够作为一个创意,我有一个创意你们愿不愿意听一下,听完了有用你们就用,没有用不用跟我汇报,就过去了。
所以,要让公司成为一个生物态,带脑子来工作,而不是一个机械态靠马达来驱动。
在混乱中成长,是我今年最大的洞察。KPI(关键绩效指标,即Key Performance Indicator,是衡量流程绩效的一种目标式量化管理指标,是企业绩效管理的基础)是所有公司的一个驱动力,但没有一个公司认为自己的KPI是科学的,总是在不断地完善、修改。
后来,我读了一本叫《混乱》书,说只要指标让员工事先知道,这样的KPI都是错误的KPI。
美国人评估心脏科大夫的好坏,开始用手术死亡率、成功率、结果排行,排行以后的结果就是很多重病人来看病的时候,医生会讲你这个病我觉得还是保守治疗比较好,建议你用一下针灸。
身体不严重的患者来看病,医生说还是一劳永逸做一个手术,这样做他的成功率会上升、死亡率会下降。
这么正确的指标,都会引起员工行为的变形。
原因很简单,因为KPI指标是简单体系,员工的行为是复杂体系,每一个医生都很清楚什么是好医生、什么是坏医生,但是当你用一个简单体系的指标来打分的时候,人就变成了一个机器。
孩子是一个人,上学之后变成了考试机器,原因是有KPI体系。所以,所有的KPI,只要你让对方事先知道考核什么,他的行为都会发生扭曲,进而变成一场灾难。在生物态的体系里面,正确的方法是什么?
我们要向交警学习,交警所有考评指标里面最有效的一项就是查酒驾,投入低、产出高、社会效益好。
查酒驾从来不会告诉你哪一天、在哪儿、几点钟,就是突然拦起路查,一个一个的吹,导致的结果是你完全不知道怎么考评,所以你只能选择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就是让一个人回归正常的方法。
所有的考核要想办法让被考核者回归正常。
樊登读书之前做过很多错误的事儿:我们也有KPI指标,导致我们大量的代理商做了很多行为扭曲的事,去适应我们的指标,比如自己拿钱充值,为了得到一个更高的返点。
所以,我们从今年开始改变,学交警搞抽查。
我们设计了100多个指标,来衡量授权点做得好不好。不是这100多个指标都打分,而是每个月摇一次号。从这100多个指标在里面随机选三个出来,这个月考评就这3个指标,直接调数据,发奖金。
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
你没有别的事可以选择,你唯一的选择是凭着良心做一个正常人。
当你能够凭着良心做一个正常人时,你才能够发挥出更多的创意,才能够更像一个人,更加具有复杂态、生物态的感觉,才能把这个事做好。否则你的头脑被KPI禁锢住,你永远都只能够成为一个完成KPI的机器,但是你心中的幸福感荡然无存。
复杂体系是个生物体,需要在混乱中一点一点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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