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吴中雪
编辑 | 信 陵
题图 | 摄图网
2021年4月，美国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庞氏骗局始作俑者——伯纳德·麦道夫在狱中死去，终年82岁。麦道夫逝去了，无数的“麦道夫”还在路上。
这一次是号称“千禧版麦道夫”的硅谷血液检测公司Theranos女创始人——伊丽莎白·霍姆斯（Elizabeth Holmes）。由于此人的装扮酷似乔布斯，因此也有“女版乔布斯”之称。
两周前，霍姆斯被裁定串谋欺诈投资者的罪名成立，在总共被起诉的11项罪名中，有4项成立。根据法律，其中每项都可能面临最高20年的监禁。
至此，霍姆斯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2003年成立，到2015年被拆穿，巅峰时公司估值90亿美元，12年时间，霍姆斯和Theranos用谎言编织成的梦想吸引了很多投资者。据统计，霍姆斯从众多风险投资人手中获得了多达14亿美元融资，至2018年Theranos解散，投资者的钱几乎全打水漂。
这场长达十几年的“滴血验癌”骗局带给人们哪些启示？我认为，“女版乔布斯”未必是个案，如果硅谷创投圈的结构性扭曲得不到改变，人类贪婪的本性会造就更多的霍姆斯。
启示一：
聪明人会上当，名人也一样
在Therano的投资人list上有一长串的政商名流：硅谷资深的VC投资人唐纳德·卢卡斯，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和乔治·舒尔茨，美国前国防部长威廉·佩里和詹姆斯·马蒂斯，以及美国知名律师大卫·博伊斯，传媒大亨默多克，甲骨文创始人拉里·艾里森等等。
但其实隔行如隔山，即便是投资人，如果不严格遵守流程做尽职调查，照样也会失误，甚至会误导他人。
比如Therano的第一个投资人就是著名的硅谷风险投资家德丰杰创始人蒂姆·德雷伯，因为霍姆斯和蒂姆的女儿是好友，德雷伯投了第一个100万美元。有了蒂姆的背书，霍姆斯再去游说别的投资人难度系数自然就降低了。至2004年末，霍姆斯已经筹集了600万美元。
然而，唯独没有专业的医疗投资机构加入。据了解，专注医疗的VC迈德文奇风险投资公司曾与霍姆斯交流过，但是因为其没能回答合伙人关于技术的问题，双方没有达成合作。
硅谷红杉资本的大佬迈克尔·莫里茨对媒体表示：“每个行业都有一些可怕的人和炒作的商人。我对硅谷比较乐观。那些被霍姆斯欺骗的人成为受害者，因为他们没有注意到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
启示二：
硅谷文化是不是也有问题？
过去二十年，硅谷是梦想者的天堂。不少互联网科技行业创业者的普遍信仰是Fake it till you make it，意思是：假装自己能行，一直装到自己真行。很多创业者为了获得投资者的青睐，不惜夸大自己的产品和项目。当然，这一方面，估计全世界的创投圈都差不多。
在吹捧创业者方面，创投媒体似乎也没起什么好作用，应有的职业标准被屡屡降低，有的媒体甚至助纣为虐。
在真相暴露之前，霍姆斯得到了所有美国主流财经媒体的一致夸奖，这位美女CEO的照片出现在了很多高端杂志的封面上。2015年10月，著名的《大西洋月刊》邀请硅谷101位商界领袖和思想家评选“硅谷哪家创业公司会改变世界”。投票结果：霍姆斯的Theranos仅次于特斯拉，位居第二。
当然，最后将霍姆斯拉下神坛的也是一家著名的媒体《华尔街日报》。这多多少少为媒体人挽回了一点面子。
启示三：
疯狂的VC，萝卜快了不洗泥
美国风投协会（NVCA）的数据显示，2021年美国风险投资交易总额达到3300亿美元，大约是2020年的1666亿美元的近两倍。当年的VC融资额也达到1283亿美元，二者都创下历史新高。
事实上，美国的创投圈一直处于资金泛滥状态。大量非传统VC的资金涌入硅谷，包括PE、对冲基金、家族办公室、上市公司、主权财富基金，等等。
资金暴增，好项目就显得不够了。为了争夺炙手可热的项目，很多基金管理人无法认真尽调，吃了很多哑巴亏。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是VC的狂热造就了像霍姆斯这样的创业者。
数据显示，霍姆斯所处的生命科学领域依然是VC眼中的最大的投资机会之一。根据Pitchbook的统计，2021年，美国生物技术和制药领域的VC交易非常活跃，投资高达363亿美元，催生下一个霍姆斯的土壤依然肥沃。
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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