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性感”的先行者,我们可能低估了中科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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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融资:天使轮|数百万人民币|2013-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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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近10年,终于把硬科技投资的“冷板凳”坐热

作者丨海 腰

编辑丨及轶嵘

头图丨摄图网

最近一两年,硬科技投资热的发烫。

作为一家投资硬科技的头部基金合伙人,刚开始与郭鑫对谈,好像回到了中学的政治课堂。

听到最多的,是社会责任感,大国竞争,产业政策,民族复兴。

而不是预期中的新潮概念和各种炫酷的黑科技。

无比正确,但是多少,有些不“性感”。

但随着交流的深入,却惊喜地发现,这位看似不“性感”的投资人,以及他背后看似不“性感”的基金,却在募投管退的各个阶段,都有突出于时代的先知先觉,并且真的能落地。

人民币基金存续期短的顽疾,早已经被说烂了吧?中科创星2013年成立的第一支人民币基金,存续期是9+2,后续的也有7+2。

国资背景的LP通常有很多财务回报之外的诉求,让很多GP十分头疼吧?中科创星从第一天起就在直面这些诉求,如今游刃有余。

好科学家不一定是好企业家,是前几年行业的共识吧?中科创星早已总结出一整套方法论,帮助科学家转型为企业家。

投后赋能现在已经是主流的打法了,但哪家基金能做到提前8年布局,帮被投企业拿下真金白银的订单?

在这个言必称硬科技投资的时代,哪怕我们知道中科创星已经投资了超过360家硬科技公司,但我们可能依旧低估了这个看似不“性感”的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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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基金就有9+2的存续期与LP之间双向选择

创业邦:中科创星创立于2013年,正是移动互联网风起云涌的时代。当年的LP为什么会出资给一家主投硬科技的基金?

郭鑫:中科创星起源于中科院西安光机所,初衷是解决科技成果产业化和科学家创业没人投资的难题,希望把科技成果转化的模式跑通,能够把研究所的技术成果转化出来,落地,当时的LP们也是看好科技成果转化是可以带来好的财务回报。

我们当时的LP有中科院下属基金,有陕西当地的引导基金,还有高净值个人,但主要以国资背景为主。我们第一期基金的存续期就是9+2(我一度以为听错了,还以为是5+2,反复确认了两次),而当时大部分的人民币基金主要投中后阶段,一般的存续期是3+2,最多到5+2。

创业邦:在那个时间点,LP如此有耐心,是不是因为他们除了财务回报以外,有更多的期待?比如就业,当地的招商引资等。

郭鑫:LP的需求是多种多样的。地方政府主要看重就业,招商引资,产业链(集群)的打造,人才引进,高精尖项目的培育,乃至未来的税收。产业资本主要看重产业链上下游的协同,对行业最新趋势的观察等。

创业邦:哪怕是今天,硬科技投资依旧有周期长,初期估值上涨速度慢的问题,如何与LP做沟通?

郭鑫:GP和LP是双向选择,我们在选择LP时,最重要的是志同道合,对方要认可硬科技投资。对硬科技投资的逻辑和产业发展的规律有尊重。想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而不仅仅只是赚钱,当然我们投硬科技从长期来看,回报还是相当可以的。我们也一直在呼吁LP和各地政府,坚持长期主义投资。

创业邦:纯财务投资VC的募资材料通常会写IRR,DPI,已投项目再融资比例,中科创星的募资材料会着重强调哪些?

郭鑫:我们的募资材料也会有这些数字,而且我们的数据表现也很不错,但我们会给LP讲我们投资的理念,产业发展的趋势,国家的需求,对社会产生的额外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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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技术的判断,对项目的发掘决定硬科技投资的成败

创业邦:作为科技成果转化出身的投资人,投资硬科技项目有哪些优势?

郭鑫:优势主要体现在对项目的挖掘,对技术发展路径的判断和预测。

创业邦:最近一两年,所有VC都在投硬科技,这种优势是扩大了还是缩小了?

郭鑫:最近一两年确实竞争压力很大。之前在硬科技的投资领域,根本没有抢项目的情况发生。但现在外部压力确实变大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有相当大的优势。

我们投的都是早期项目,对中科院的各个研究所以及清华、北大等高校扎的比较深,我们在前沿科技领域上有很扎实的研究能力,对技术发展的脉络看的比较透彻。硬科技投资是马拉松,我们对一时的喧闹和热点并不在意。

创业邦:以最近拿到了华为投资的中科海钠为例,为什么投中的是你们?

郭鑫:首先,我们在新能源领域的投资布局很早,远早于国家提出碳中和政策的时间点。从2017年开始,我们就在电池,正负极材料,储能等领域做了系统性布局。我们对新能源的前瞻性判断,现在看来是比较准确的。

具体到这个项目。中科海钠一开始融资也很困难,最后打动我们的还是技术,中科海钠创始人在钠离子电池领域的知识产权积累非常深厚,拥有超过十年的经验积累,拥有多项钠离子电池核心专利,是国际少有拥有钠离子电池核心专利与技术的电池企业之一。

创业邦:投资中科海钠的底层逻辑是什么?

郭鑫:大趋势上看,锂电池材料一定会越来越贵,给下游主机厂带来很大的压力。钠离子电池还可以应用在储能、低速电动车等很多千亿甚至万亿级的赛道。从对国家的意义来讲,钠离子电池提出了一个电池的解决方案,发展起来对整个社会都有正面价值。

创业邦:扩大到整个硬科技赛道,米磊说特别热门的项目占30%左右,但更多的项目主流VC也没接触到。他们为什么接触不到?

郭鑫:可能获取项目信息或者对于技术发展的趋势判断没有那么清晰吧。同时,能站在科学家的立场上去思考他们到底要什么,“懂得了”“帮得上”很关键。此外,能在实验室阶段就接触到项目,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能力。

创业邦:产业资本或者产业方旗下的CVC,目前对中科创星是协同更多还是竞争更多?将来是协同更多还是竞争更多?

郭鑫:我们和产业资本是合作关系,非常互补。我们在技术端和科研端,他们在产业端。我们的投资就是打通从科研端到产业端的道路,所以合作很多。通常情况下,产业资本在我们投资后都会考虑进入,合作互补性很强。

创业邦:硬科技领域的早期投资,当技术还处在实验室里没有形成产品的时候,其实存在很大不确定性。但真做成有需求的产品了,可能现金流一下就好了,对投资的需求就弱了,这是一种误读还是真实存在的?

郭鑫:真实存在的,有些硬科技公司IPO之前就融一轮的情况也见过。

创业邦:您个人主导投资了中科微至、天科合达、中科合成油、中科航星、中储国能、中科闻歌等硬科技企业,在项目具体的选择方面,有哪些标准和逻辑?

郭鑫:第一,这些项目都具备核心技术,都是科技成果转化而来,在行业中技术突出;第二,解决了很多国家急需解决的问题;第三,所在行业中是个大市场,项目也处于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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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耕投后生态建设,为被投企业拿下订单

创业邦:在硬科技赛道爆火之前,很多投资人都明确表示不投科学家,理由是科学家很难成为企业家,听上去也很有道理,你们怎么看?

郭鑫:硬科技自身的属性就决定了我们肯定要投资科学家,一般人也不具备科学家那么强的技术背景和研究能力。我们应该思考的是如何帮科学家更好的转型为企业家,所以我们建立了完善的硬科技投后生态,提供包括品牌宣传、融资服务、创业培训等专业化服务。事实证明,科学家的学习能力也很强,很多人都成功转型了。

创业邦:中科创星如何帮助科学家成为企业家?

郭鑫:我们已经总结出一整套针对科学家的投资方法论和培训体系。我们在2015年就开设了硬科技冠军企业创业营,定期邀请已投资和拟投资企业CEO参加培训,至今已成功举办7期,从多个维度帮助科学家成长。

举一个转变思维方式的例子,科学家的工作是在给定的条件下追求一个唯一解,但企业家的工作是没有唯一解的,只有资源约束下的最优解,我们的训练营中有很多课程帮助科学家转变思维方式。除了创始人,我们很早就开始对被投企业进行系统的赋能,我们的投后做的非常重。

创业邦:对被投企业进行系统的赋能,你们都做了哪些?

郭鑫:很多,比如品牌宣传,项目申报,人才招聘,增值服务,这些比较常规就不说了。我们对于科学家创业,一贯强调的是科学技术要走出实验室,做到工程化,产品化,市场化。我们会帮着被投企业从工程实验,到产品打磨,到找订单,一条龙投后服务。

我们跟产业方的关系很好,不是产业方的投资部门,不是CVC,而是产业部门,比如具体的采购部门。我们跟这些部门平时都有联系,会把被投企业的产品推荐给他们,直接带来订单。

创业邦:通常硬科技企业对投资者最大的期待就是能带来订单,在这方面中科创星有什么成功案例?

郭鑫:我们投资了一家高端的工业产品公司,产品的应用场景非常明确,就是下游某个特定的能源设备,之前该产品一直被外国垄断,从国家能源安全的角度讲,就是在卡脖子。投资以后我们帮着被投企业联系下游的能源企业,并最终促成合作。拿到这种类型的订单非常难,能源企业不敢出任何问题,出了问题就是大范围停机,并且根本说不清楚到底是原料的问题还是设备的问题。

我们能促成这笔订单,第一是有科研院所背景的背书,没有这个背书连试的机会都没有;第二是提前布局,做国产替代的时间成本很高,要提前7到8年布局,把产品给企业用,用个5到6年,实验几万小时,人家才会觉得没有问题,人家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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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将持续探索硬科技投资的范围和边界

创业邦:最近上科创板的不少硬科技公司都跌破了发行价,是否意味着之前的资本市场对硬科技公司的估值太高了?

郭鑫:股价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不仅取决于企业的价值和资本市场的估值体系,跟宏观经济,货币政策,市场情绪都有关系,还有一些是纯粹的错杀和误杀。

创业邦:会影响到你们的退出策略吗?

郭鑫:不影响,我们是多渠道退出的,不仅是IPO,还有并购、企业回购等。加上我们主要还是看长期的企业发展,不看一时的涨跌,退出也不会伤害企业的发展。

创业邦:投资硬科技这样的赛道,哪怕9+2都是不算太长的周期,从退出的角度是不是更适合做成常青基金?

郭鑫:常青基金在中国还是一个比较新的概念,还需要一定时间的探讨和摸索。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们肯定会做常青基金。最适合做常青基金LP的是高校的捐赠基金,社保基金和险资。现在中国的险资已经在跑步进入私募股权市场,中国高校的捐赠基金也在起来。

创业邦:除了常青基金,对中科创星今后的发展还有哪些思考?

郭鑫:常青基金是学的美国,其实目前中国的私募股权投资,整个体系都是学的美国,我相信未来20到30年中国也会全面赶超美国,这种赶超是全方位的赶超,也包括制度层面。未来的路怎么走,只能靠自己探索,前面的路已经没有了,只能自己去趟,人民币基金将会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中科创星也摸索出来了一套独特的“硬科技”投资理念。

创业邦:对硬科技投资的发展还有哪些思考?

郭鑫:所有经济学的理论都有前提和假设,没有适用范围,没有边界的理论是没有意义的。

将来随着中国硬科技投资的发展,旧有的适用范围被拓宽,边界发生变化,可能会产生新的理论。我们也在实践和探索中,不断地丰富和完善我们的硬科技投资方法论,推动创造知识价值、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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