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价值研究所(ID:jiazhiyanjiusuo),作者:Hernanderz,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特斯拉于去年12月开始交付其首批电动卡车,距首次发布该款车型已过去5年。这款半挂卡车原定于2019年上市,是特斯拉自2020年初以来向顾客交付的首款新车型。
当地时间周二,马斯克在美国得州奥斯汀一场能源会议上发言,并未详细说明他对大规模产量的定义。虽然对特斯拉来说这款卡车是一个小众产品,但马斯克表示,它对加速该公司向更可持续能源的过渡至关重要,并指出重型卡车在汽车排放中占比很高。
在SpaceX星舰发射失败、推特仍面临内忧外患的时候,马斯克旗下另一家公司却接二连三传来好消息。
5月26日,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官宣获得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将正式开展首次脑植入物人体临床试验。6月12日,又有消息称Neuralink最新估值涨至50亿美元,在业内处于突出地位。
Neuralink由马斯克创办于2016年,专注研发与大脑疾病相关的侵入式脑机接口技术,长期愿景是帮助治疗脑损伤患者及规避人工智能带来的风险,终极目标是创建一个让生物、人工智能紧密连接的全脑接口。
如果文字上的解释让你觉得有些晦涩,那么有一部经典电影可以加深你对脑机接口技术的了解——上映于1999年的《黑客帝国》。和《黑客帝国》创造的高智能社会一样,脑机接口技术说白了就是通过提取人类大脑中的生物电信号,摆脱人体的局限,通过意识直接和外部建立沟通、联系。
在Neuralink的设想里,脑机接口技术能给脑损伤患者提供一个“重生”机会,更能实现人类、人工智能、动物世界在意识层面的共存,是探索未知世界的重要武器。
自2016年成立以来,Neuralink每走一步都相当艰难。脑机接口这项技术和人类社会传统道德观念的冲突、极高的技术壁垒、尚未明朗的商业化前景,上述种种因素都制约着Neuralink的发展。如今能走到临床试验这一步,已经是巨大的成功。
估值飙升、首次临床试验获批,Neuralink驶上快车道
和马斯克旗下另外几家公司相比,Neuralink在资本市场并不活跃。
截止目前,Neuralink一共只完成了三轮融资,融资总额则约为3.63亿美元,前两轮都由马斯克本人领投,投入也算不上大。最近一轮发生在2021年7月,融资规模约为2.05亿美元,由迪拜风投机构Vy Capital领投,这也是截至当时为止脑机接口行业最大规模融资。
时隔近两年再次进入资本视野就被爆出50亿美元估值,可见Neuralink仍是业内最有人气的独角兽。不过比起估值的上涨,获批开展首次人体临床试验对Neuralink更为重要,对整个脑机接口产业来说都是一个里程碑事件。
要知道,脑机接口技术难点很多,走到临床试验这一步并不容易。好在Neuralink足够争气,成立短短几年就在研发上不断取得突破。
2019年,Neuralink推出首个植入式脑机接口设备,该设备可以将1024根电极线植入大脑采集信号,再通过无线传输的方式传输到终端设备。2020年,Neuralink发布了N1芯片植入计划,马斯克在发布会上亲自展示了从猪大脑里采集到的信号。之后几年,Neuralink一直在打磨N1芯片,务求提高安全性。
(Neuralink最新研发的植入设备,图片来自Neuralink官网)
2021年,Neuralink的试验终于迎来进展,成功解码了一只名为“Mind Pond”的猴子的大脑信号,以控制其双手活动。在此之后,人体临床试验也被提上日程。在去年年底的公开活动上,马斯克强调已向FDA提交大部分文件,预计在未来6个月内开展首次人体试验。
然而,或许是因为脑机接口概念太过超前,自诞生以来Neuralink一直遭受诸多非议。这些争议主要可以归结为安全性、使用动物实验是否人道、入侵人类意识挑战了传统道德伦理观这几条,每一条都不容易解决。
试验频繁翻车,Neuralink顶着质疑声前行
以安全性为例,Neuralink最近几年的试验可谓频繁翻车。
去年12月初,路透社爆料Neuralink遭到美国农业部的调查,原因是涉嫌违反《动物福利法》,大量动物在接受植入试验后死亡率上升。路透随后曝光了20多份疑似Neuralink内部员工交流文件,揭露了一个更触目惊心的数据:自2018年开展动物试验以来,共有1500个动物死亡。
在后续报道中,甚至有部分Neuralink员工对公司的做法表达了不满。内部人士向路透社爆料,马斯克为了加快研发进度要求技术人员提高试验频次,但“他们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动物试验尚且争议满满,更加没有人愿意承担人体临床试验的风险。路透社的爆料传来后,很多人认为Neuralink的人体临床试验要泡汤了。如今峰回路转正式拿到FDA批文,当中发生了哪些未曾公开的内幕我们也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以FDA一贯的严苛作风,马斯克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和官员周旋,并做出大量承诺。比如去年9月,Neuralink召开了一场市政厅会议,向负责监管动物试验的联邦授权委员会解释实验流程。
另一个肉眼可见的事实,则是资本市场的狂欢——包括国内市场。根据同花顺数据,在Neuralink官宣收获临床试验批文后两个交易日,A股脑机接口板块累计涨幅达到20%,中科信息、三博脑科等多只个股累计涨幅超过10%。
国内脑机接口产业也在最近几年取得长足进步,只不过比起美国仍有一段差距。随着Neuralink进入临床试验阶段,脑机接口技术的普及和商业化应用也将被提上日程。留给本土创业者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追赶Neuralink等行业领头羊,仍是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
资本扎堆、政策护航,国内脑机接口行业走到哪一步了?
和美国相比,我国脑机接口行业起步较晚,目前仍在摸索阶段,并未跑出太多明星企业。但积极的一面是,有关部门很支持脑机接口产业的发展,资本也充满热情。
前瞻产业研究院的统计显示,2022年至今全国共有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出台了脑机接口产业扶持政策。5月29日召开的“脑机接口创新发展论坛”上,工信部总工程师赵志国表示工信部将加强对脑机接口应用场景的探索,特别是加强与医疗健康、消费电子、教育和民生领域的融合。
资本的步伐和政策基本保持一致,2016年萌芽、2017-2018年缓慢爬坡、2019年至今则呈快速增长之势。从2020年开始,脑机接口赛道出现了更多规模过亿的融资,下场的头部机构也开始增加。这当中最积极的,当属红杉中国和蓝驰创投。
红杉中国入局时间不算早,但胜在出手够阔绰,比如2021年独家领投博睿康的过亿元B轮融资,去年更是连续参与脑虎科技两轮融资。蓝驰创投则偏爱早期项目,先后参与了元籁科技、微灵医疗等多家企业的天使轮融资。
总的来说,国内的脑机接口企业主要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成立时间不长、技术尚未成熟、融资也处于早期阶段的初创企业,这也是国内脑机接口行业的主力玩家。
国内最近一家收获融资的脑机接口初创企业星愿智能,就是典型的例子。星愿智能成立于2021年,在6月初完成了数百万元天使轮融资,投资方包括Brinc、林润创投和清荣创投。除此之外,上文提到的元籁科技成立于2020年,脑虎科技成立于2021年,都是初创企业中的佼佼者。
(图片来自脑虎科技官网)
第二类,则是有一定实力的上市公司、科研机构,且大多集中在医疗领域。
早在2021年,米哈游就宣布投资上海交大附属瑞金医院脑病中心,共同开发脑机接口技术并组建“瑞金脑病中心米哈游联合实验室”。背靠首都医科大学的三博脑科则专注于脑机接口柔性电极技术研发,该技术可以提高手术精确度、降低损害神经功能的风险。
成立于2011年的博睿康也算是国内资历最深的脑机接口企业,更是罕见将融资推进到B轮及以上阶段的企业。去年12月,博睿康还完成了松禾资本领投的C轮融资,目前正加紧研发微创植入脑机接口系统。
不过也有例外,另外一家较早入局的企业EEGSmart就选择从游戏领域切入脑机结合赛道。早在2016年,EEGSmart创始人陈超就在接受雷科技(ID:leitech)专访时谈到该公司研发方向和市场潜力。
据其介绍,佩戴EEGSmart Touch脑电信号采集器的玩家可以通过不同肢体动作对外接设备进行操作,实现“意念操纵”,提升游戏的沉浸感。不过陈超也承认这一类产品局限于游戏玩家群体,尚未具备大规模应用前景。
第三类,是那些和脑机接口概念稍稍沾边,被市场热度吸引,以蹭热点为主的企业。
突出的代表有聚焦柔性微纳传感器研发的汉威科技子公司能斯达电子,该产品被视为脑机接口设备的主要零部件之一;再比如创新医疗和浙大教授许科帝联合成立的博灵脑机科技有限公司,其主营业务是开发非植入式可穿戴脑机接口设备,相当于脑机接口的辅助材料。不过此类企业数量较少,基本上难成气候。
看到这,或许有人要问了:向来热衷于追逐风口的科技、互联网巨头,怎么缺席脑机接口这场盛宴了?
和处于突出地位的美国相比,国内科技巨头在脑机接口行业涉猎确实不多。阿里达摩院虽在2021年便将脑机接口列入年度十大科技趋势,但并未推出具体项目;360董事长周鸿祎曾公开评论Neuralink的脑机接口技术如同“潘多拉的魔盒”,并认为其广泛应用是一件可怕的事,更不会加入研发行列。
互联网巨头集体缺席,除了考虑到周鸿祎所说的安全、道德问题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赚钱难,商业化前景不明朗。
甚至对于Neuralink等头部企业来说,商业化都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技术仍未成熟,脑机接口产业需静待商业化机遇
即便已经攀上金字塔顶端,业内人士对Neuralink的商业化前景也没有太大信心。在Neuralink获批开展临床试验后,前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神经工程项目主任Kip Ludwig向媒体表示,前者至少还需要10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将脑机接口设备商业化。
对于这番评论,马斯克本人和Neuralink都没有做出回应。但从历史脉络中可以看出,自2021年成功将设备植入猴子大脑、看到技术落地的曙光并完成C轮融资后,高层就一直在思考商业化的问题。
马斯克就多次在个人推特和各种公开活动中宣传Neuralink首款产品N1 Link的疗效,更表示后续版本将继续升级实现信号从大脑到神经连接的分流,使瘫痪患者重新行走。只可惜这些宣传并没有起到实质作用,两年过去了Neuralink的商业化依旧是一团迷雾。
Neuralink和整个脑机接口行业的商业化障碍,说起来也不复杂:除了前面提到的安全性和道德伦理争议,较高的成本、并不丰富的应用场景也在限制着这项技术的应用。
脑机接口技术壁垒极高,从产业链上游的芯片、算法,到中游的接口设备研发、生产都需要耗费大量资金。包括Neuralink在内,所有企业、科研机构的脑机接口技术都仍处在攻坚阶段,可以不计回报专注提升技术。但如果想实现商业化,成本效益就是必须考虑的问题。
在应用场景上,上文提到的医疗场景最值得期待。IMARC Groupe的报告也指出,到2027年全球脑机接口市场规模约为32亿美元,甚至不及Neuralink一家公司的估值,但医疗场景的规模占比则高达七成。
不过即便脑机接口技术对脑损伤患者很吸引,医疗机构也有意参与研发,外界仍对这项技术的安全性抱有不少怀疑。而且瘫痪、神经损伤的患者不少,能肩负起高端治疗费用的却不多——这样一来,安全、成本、应用场景就形成了一个死结,唯有解决所有问题才能确保脑机接口技术的商业化推广。
了解了这些,Neuralink获批开展首次人体临床试验的意义就更重大了。毕竟临床试验的参考价值远非动物试验可比,提供的数据更有利于企业改进技术。
技术进步,是商业化的保障,也是解决上述死循环的突破口。Neuralink若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对整个行业都大有卑益。未来一段时间,相信马斯克和他的Neuralink将成为整个行业的焦点。
写在最后
马斯克最近确实有点忙,在几家公司连轴转。以至于Neuralink临床试验获批、估值飙升等消息传来时,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出来吆喝、造势。
这一边刚以特斯拉CEO的身份来华访问,并鼓励中国供应商出海墨西哥,为特斯拉新工厂保驾护航;那一边被爆拒绝支付推特办公室租金,并计划向创作者支付回复中的广告费用,以改善创作者收益。SpaceX发射失败也没有影响马斯克的火星移民梦,6月初有消息称马斯克正邀请瑞士一位策展人筹备火星艺术展。
在马斯克手下这一堆公司中,Neuralink知名度确实一般,这跟所处行业较为小众、公众普及度不高有很大关系。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讲,脑机接口产业充满各种可能性,尤其是在医疗领域。
新的风口已经出现,资本和创业者都将全力以赴争抢胜利果实。随着时间推移,上升通道必然会不断收窄,行业洗牌也将接踵而至。谁能突出重围,谁会在潮水褪去后黯然离场,我们很快就能看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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