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成果转化项目融资难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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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成果转化”是时间的函数,而资金都是有时间成本的,二者的时间偏好是正好相反的,这就是为什么科技成果转化项目融资难的原因。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之路资本 El Camino(ID:ElCaminoVC),作者:之路资本管理合伙人 薛军,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近几年的PE/VC投资圈,几乎无人不谈“硬科技”,而硬科技投资内卷的背后,是项目估值高企、各种技术“创新”和成果“转化”应接不暇。如何尽可能全面、专业地理解和评估一个项目/技术的独特性、可行性及其市场化潜力,成为各路投资机构最大的挑战之一。这是一个充满希望又荆棘丛生的行业,作为行业参与者,我们希望能在这里为大家提供一些观点和思考,抛砖引玉、集思广益、共同进步。

“锲而舍之,朽木不折;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初心不改,成在坚持,是最高的褒奖之一了。

影响“科技成果转化”的因素有很多,包括时间、资金、市场和人的问题,等等。上一篇文章我用Redlen的故事说明了时间的挑战,本篇我们来探讨资金端的挑战。

我们认为:“科技成果转化”是时间的函数,而资金都是有时间成本的,二者的时间偏好是正好相反的,这就是为什么科技成果转化项目融资难的原因。

“科技成果转化”一词不是一个有科学定义的概念。所以,笼统地讲重要性,没有什么现实的意义。分析这个问题,还是要具体、具体、再具体。

首先要区别,到底是“科学成果”,还是“技术成果”。当然,这些“成果”按照大家的习惯性理解,一般是来自大学和专业科研机构,不包括企业的成果——因为企业总是目的性更强,更有能力和动力把成果产业化。

对于“技术成果”,只要它有市场价值和潜力,相对而言,其产业化的动力和能力都不太缺乏,也没有那么难。但即便是这样,一项关键技术的产业化,其时间单位也是以“十年”为计的,否则也谈不上是什么有价值的高科技。

我的老领导罗建北老师,曾任清华计算机系的党委书记。她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就积极投身于清华大学的科技成果转化,也参与了清华同方的创立。针对中国大学的实际情况,她总结说:“大学科研成果有两类,一类是横向科研项目(企业和用户端提出的科研项目),应用场景明确,实现产品化、商业化相对容易。另外一类是纵向科研项目(部委、专家提出的),这类项目的转化是很难的,美国的大学对这类项目多采用“授权+收取使用费”的转化路径。这种科研成果离应用比较远,转化过程即使投入了大量人力、时间、资金…...仍存在难以逾越的“死亡之谷”。

清华同方就是为了清华大学的科技成果转化而创立的。2003年我刚回清华工作时,就听陆致成老师说过,清华的成果他们都扫过了,能做的同方都做了,其中最著名的一件事就是“大型集装箱检查系统”的产业化。该技术是国家“八五计划”的科技攻关项目(注意:此时的研发经费来自国家的资助),于1996年1月通过国家验收。当时,法国、德国和英国早已拥有这项技术和应用产品,它不是什么重大科学发现,就是一项技术的应用落地,却也经历了漫长的市场转化周期。在李岚清副总理的特殊关怀下,1999年底,同方的第一台套设备才在天津东港海关投入正式使用。借着2001年中国加入WTO的强劲东风,同方威视快速发展,到2005年公司销售额达到10亿人民币的规模,此时已是九年过去了。至今二十多年过去,这件事还是清华科技成果转化的最成功的故事。走进清华控股的公司大堂,摆在最显著位置的一直是这个项目的产品模型,可见其重要性。所以,即使是在清华大学这样国内最知名的科研机构,有影响力的科技成果转化也不多,不可能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经常会有青黄不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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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一直陈列在清华控股大堂的同方威视车载集装箱检查系统模型

而对于“科学成果”,要想产业化那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了。你首先要把科学的理论变成一项技术,然后才能谈产业化,而产业化的意义就是有巨大的、潜在的市场价值,能创造利润并惠及大众。原华为投资部的负责人陈崇军先生的观点比较犀利:“大学的使命是金钱变知识,企业的使命才是知识变金钱。让大学搞科研变现,方向都是错误的。” 确实,大学的目的在于发现,而不是应用。真正高深的大学问或大发现,都是基于深刻哲科思维的产物,当他们出现的时候,都是看似无用或很难应用的东西。要把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变得“有用”,没有五十年,是不可想象的。

举个例子:爱因斯坦于1905年发表了相对论原理,到1945年美国在广岛和长崎投放原子弹,已经过去了四十年。但原子弹爆炸还不是科学成果转化成功的标志,它只是证明了相对论原理的正确性。因为爆炸的能量释放还是不可控的,它是个武器,只能造成破坏,还不能造福人类,并没有形成市场价值。1954年,世界上第一艘核潜艇-美国海军鹦鹉螺号下水,人类才能说已经实现了对原子能的可控使用,然而这也只是看到了产业化的曙光。一直到1957年,世界上第一座商用核电站-美国希平港核电站成功并网发电,才能说相对论这个“科学成果”转化成功了。这一晃就是五十二年,半个世纪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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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世界第一艘核潜艇,美国海军“鹦鹉螺”号下水

所以,如果我们站在1905年,谈相对论的“科技成果转化”,我们是不是疯了?但如果没有人想把相对论这个科学成果,转化为技术并进而产业化,那“科技成果转化”的问题还值得讨论吗?这就是为什么“难”的原因,或为什么说这是个悖论。

能解开这个悖论的唯一钥匙,就是市场。没有市场就不会有投资。然而,人们对市场的期待都是短期的,投资也是短期的商业行为,是要快速或稳定回报的,是风险厌恶型的。有谁愿意为了一个五十年后的市场或回报而投资呢?不求回报的出资可以有,但那不是投资,只能叫资助或捐赠。在这一点上,发达国家比中国做得只多不少。如Redlen公司,就获得了金额不菲的加拿大联邦政府和省政府的资助。我拜访过的欧洲高科技创业公司,都有来自欧盟和本国政府的资助,甚至占可用资金的比例很高,但仍然杯水车薪。没有商业化资金持续地投入,这些公司的经营都难以为继。

当下,期待民间资本参与科技成果转化的投资,难度是极大的。因为,倘若没有长期的、稳定的、特殊的优惠政策和法规保障和支持,几乎没有人愿意参与承担这个风险。现实是,对于国有资产性质的科技成果,有关部门的要求都是保值增值,不能损失;而私人机构则更需要把可盈利放在第一位。长期的、未知的、甚至没有回报的等待是很难坚持下去的。所以狭义的科技成果转化,必须是要有回报的。可是,在“科技成果转化”这件事情上,没有人能保证你是挣钱的,即使你愿意等待很多年。那么,谁去承担这个风险呢?

因此,科技成果转化融资难,是必然的。如果谁希望“融资容易”,就是解“既要......还要......”的逻辑悖论,而实际情况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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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军 先生

管理合伙人

之路资本 (El Camino Capital)

二十年风险投资经验的资深创业投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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