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源于微信公众号艾问人物,作者艾问人物,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程一笑,35岁。
这个被称为“天通苑张小龙”的产品天才,创业8年,用一款短视频APP斩获7亿用户,带领团队从4个人发展到超过6000人,从华清嘉园的三室民居到四座写字楼,估值达到250亿美元。
而他本人依旧朴实低调,穿着和普通程序员毫无二致,和快手另一位主要创始人、CEO宿华租住在同一个小区。这对互联网届的巴菲特和芒格,依旧保持着他们初见时的默契。
巴菲特遇到芒格 程一笑和宿华的快手
程一笑在微博上有个人账号,是一个没有任何认证的普通账号,有261条微博,321个关注和1199个粉丝。
这个来自铁岭的程序员2009年之前在惠普大连工作,之后三年在人人网做 iPhone 客户端开发,平淡的日子在一行行代码中重复。就连微博,也与工作深度捆绑,除了试用产品,就是转发一些创业和互联网产品相关的文章。
2011年,程一笑决定创业,他设计了一款动图生成工具,就是快手的前身GIF快手。铁岭特有的幽默基因仿佛在这一刻被激活,程一笑在出租屋中拍摄了很多自己的大头照,制作成动图,再发到微博。这些图片或卖萌、或搞怪,很快吸引了一批关注度。
这个在微博流行开来的小软件引起了晨兴资本合伙人张斐的兴趣,他在微博上找到程一笑,带来了200万人民币的天使轮投资。就这样,张斐成为了快手的第一个投资人。200万元的资金并不多,程一笑带着4个人的小团队窝在北京天通苑一间3500元的两居室中,夜以继日进行产品的开发。
点子好,创意足,但要做大做强,并非易事。两年之后,GIF快手遇到转型瓶颈。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快手只靠程一笑一个人,或许走不了太远。宿华,是张斐推荐给程一笑的合作伙伴。比起程一笑的草根团队,当时的宿华在创业圈已经小有名气,清华毕业后,他先后供职于谷歌和百度。
回忆起初次见面时的场景,程一笑依旧记忆犹新,“我本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和宿华一起话匣子就突然打开了。”那天,两个程序员围绕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的应用聊了好久。
宿华团队并入GIF快手后,程一笑团队让出40%的股份,投资人张斐让出10%的股份,宿华团队占股50%,快手开始从单机化的工具产品向社区转型。
初见的投缘为两个人的合作打下了基础,而配合的默契则来源于工作的磨合。不同于其他公司“联合创始人”的称法,程一笑和宿华在快手内部都称创始人。在分工上,宿华担任CEO,负责机器算法和对外的事项,程一笑更专注于产品、运营等内部的事情。
君子之交淡如水。尽管公司规模从几个人飙涨到几千人,期间经历过不少波折与考验,但程一笑和宿华并没有因为业务的爆发而产生隔阂,更没有因为权力争夺反目成仇。
2018年底,快手搬到了位于西二旗的联想北研园区,程一笑和宿华仍然选择了相邻的办公室。因为办公室离得近,两个人基本每天都会沟通,遇到了分歧,就坐下来,用逻辑和数字说服对方。
“公司创始人如何保持良好关系与协同?”这是一个可以被创业课堂作为课程的命题。但对程一笑和宿华来说,这从未成为问题。
他们性格相似,就如巴菲特和芒格一样,相辅相成、共同成长,学习如何管理一个成熟的企业。
天通苑张小龙 程一笑坚持普惠与简单
在新晋独角兽的创始人中,程一笑看上去毫不起眼。
张斐评价程一笑“有点闷”,和他说十句话,他只和你说两句话,沟通起来很累,你得猜他在想什么。他可能用了百分之百的情感表达出来的东西,你只能感受到30%、40%。这类人在做社交类的产品上会有天然的优势,在我看来一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产品经理,他的很多认知是非常独特的。
“微信之父”张小龙就是这类人典型的代表,孤独、不善言谈是他的本色,渴望交流与被理解是群体共同的需求,而他将这种同理心在微信中无限放大,做到极致。和他性格很像、从天通苑一间两居室起步的程一笑被业内称为“天通苑张小龙”。
对于产品,程一笑有同样的坚持,他执着于普惠和简单。正是这两个原则,让快手变成一款属于普通人,却不普通的产品。
张斐对程一笑的普惠原则印象非常深刻,“当时微博的转发功能很火,照搬过来是非常容易的,但快手不做。程一笑的产品思维是,只要你发一个内容,我一定会给你展示出来,这是一个非常平等的逻辑”。
“普通人的生活有人在意,这非常重要。”程一笑说,快手希望可以连接社会上被忽略的大多数,快手不是为明星存在,也不是为大V存在,而是为最普通的用户存在。
为了让普通人都可以无门槛使用,程一笑还坚持着另一个产品原则,简单。快手早期用户有不少四线及以下城市和乡镇人群,快手产品副总裁徐欣曾表示,“一开始团队并没有做出人群上的定性,导致这种现象的核心原因是产品做的比较简单好理解”。
对此,快手CEO宿华在接受艾问创始人艾诚的采访中也表示, “有些团队更在乎颜值,有些团队更在乎明星,我们更在乎生活分享“。
时至今日,快手的首页仍然只有三个标签页,关注、发现、同城,点开右上角的摄像机,分别有相册、拍摄、K歌三种模式,操作非常简单,连K歌功能都是2018年才上线的。
“如果拍摄功能很复杂,只有1%的用户才能懂,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希望中国无论学历高或者是低,年龄大或者是小的用户都可以用得懂快手。”程一笑如是说。
正是用户导向的产品风格和对普通人的关注,让快手8年发展形成了自己的社区特质——用户之间更强的互动和更深入的社交关系沉淀,这些让快手在短视频赛道激烈的竞争中拥有着同行无法模仿的壁垒。
抖音 程一笑的难题
作为短视频赛道中的另一个重量级产品,抖音无疑是快手最大的竞争对手。
抖音2016年9月上线,曾创造了连续16天排在 App Store 下载榜第一的神话,截至2018年12月底的最新DAU是2亿。快手在2018年初的DAU达到了1亿,截至2018年12月底的最新DAU是1.6亿。
谈及抖音的迅速崛起,程一笑用“略有一些惊讶”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惊讶的点并不是对方的用户增速和强运营,“没想到在消费者这边做得很好的一家公司,也能做得这么好。”而快手,在程一笑眼中,属于创作者,是记录和分享生活的场所。
纵观两个平台的发展历程,抖音的爆发原于精品内容的拉动。据媒体报道,抖音早期曾经深入全国各地的艺术院校,说服一批高颜值的年轻人为平台生产内容,最初的用户增长离不开一系列简单易学、普及率极高的舞蹈短视频。
此后一年间,抖音带来的热点不再局限于音乐舞蹈,但依然带有很强的内容属性,诸如有创意的广告、小众景点以及各类美食介绍,在变现的道路上也一路顺利,直接开通了购物渠道。
与此同时,快手最大的记忆点则是“老铁”、“双击666”这样极具社交互动属性的标签,虽然尝试过信息流广告等多种变现方式,但快手目前的主要收入仍然倚重于直播。
让程一笑有些不安的是,短视频只是张一鸣的一个突围点,今日头条在信息分发领域早已分得一杯羹,字节跳动的海外矩阵也初见雏形,如今张一鸣又上线了社交App多闪。
程一笑似乎还在垂直领域内深耕,快手的版图并没有随着业务壮大而扩张。
除了竞争对手的高速奔跑,快手更大的挑战来自于商业变现之外的舆论与监管。在主流媒体的报道中,如今的快手依然常与“低俗”、“土”等关键词绑定,监管像一把悬挂在快手上方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在2019年的年会中,程一笑和宿正式将“追求极致”作为快手的企业文化,并宣布在新的一年要坚持用户体验与商业化可持续发展,启动“加速跑+长跑”模式,向百亿目标迈进。
口号喊得很大,但这个聚焦于三四线及以下用户群的平台中,依旧有一连喝下十瓶啤酒的中年男人、生吃病死猪肉的乡村少年、拍未成年儿子模仿他人抽烟的母亲、甚至是15岁的准妈妈。这些普通人做着一些不普通的事,只为了能得到一点关注和礼物。
如同X博士在《残酷底层物语,一个视频软件的中国农村》中提到的那样,快手中的世界和北上广深完全是两个没有共鸣、没有交集的世界,他们与一线白领唯一的共同点,似乎只剩下会说中国话。
中国近一半以上的农村人口需要关注,但以何种方式去展现他们的生活也许更值得思考,这也成为了程一笑与快手不得不面对的挑战。简单与普惠是他给快手的标签,但缺失监管的低门槛无疑会带来灾难。
快手虽然经历了从工具到社区再到社交的过程,但它本质上还是一个网络结构,它会像一个生命有机体一样,不断进化、演变。
程一笑希望把快手做成一个十亿用户的产品,但这个产品的篱笆怎么扎,围栏要怎么围,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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