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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10月14日17时45分,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奖评审委员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201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
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印度裔美国学者阿比吉特·班纳吉(Abhijit Banerjee)、法国出生的埃斯特·迪弗洛(Esther Duflo)、美国学者迈克尔·克雷默(Michael Kremer)三人,以表彰他们“在减轻全球贫困方面所提出的实验性方案”。
获奖结果公布后,诺贝尔经济学奖评委会委员托斯滕·佩尔森(Torsten Persson)在对话《棱镜》时表示,评委会表彰这三位获奖人基于多重原因:一来,三位获奖人研究的如何减贫的主题,是关乎人类命运的重要议题;二来,获奖人用试验性的研究方法来寻找可靠解决方案,包括贫困的根源是否被掩盖,如何能够找到更有效的减贫方法;同时,三位获奖人的研究经过时间检验,通过干预措施,对减贫起到了实际的效果。
获奖插曲:曾以为是诈骗短信
奖项宣布之际正值美国时间凌晨,46岁的新晋诺奖得主、也是有史以来诺贝尔经济学最年轻获奖者埃斯特·迪弗洛在麻省理工学院组织的发布会上回忆称,收到评委会电话时,自己还未睡醒,只记得有一个瑞典的电话接入。
“对方念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全称,很长的名字。”埃斯特·迪弗洛笑称,“然后,评委会建议我喝点咖啡醒一醒,他们需要我在不久之后通过电话,接入新闻发布会,回答问题。”
同期获奖的阿比吉特·班纳吉既是埃斯特·迪弗洛工作拍档,也是她的丈夫。他打趣称,埃斯特·迪弗洛在接电话的时候比自己清醒多了,当获悉新闻发布会上只需要一名获奖人出席就可以时,自己就扭头回去补觉了。
另外一位获奖人迈克尔·克雷默平时在哈佛任教,获奖时正在伦敦出差。他先是收到一条Skype短信,称有位瑞典同行急着找自己,还以为是欺诈短信,后来发现是瑞典皇家学院发来获奖的贺电。
获奖原因:实证探索贫困原因
诺贝尔经济学奖在颁奖辞中写道,201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进行的研究,大大提高了人们抗击全球贫困的能力。在仅仅20年的时间里,他们以实验为基础的新方法改变了发展经济学。
《贫穷的本质:我们为什么摆脱不了贫穷》便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比吉特·班纳吉和埃斯特·迪弗洛合写的研究成果之一。不迷信于懒惰等对穷人的刻板印象,两位研究者通过实证探究贫困的根源,发现处在贫穷状态中的人和普通人在欲望、弱点以及理性的层面上,实则差别不大。
区别在于,贫困的境遇,导致穷人接受信息的渠道受限,造成许多小错误,并产生恶性循环,比如没有收入来源自然没有退休计划,不识字于是无法看懂拗口的健康保险产品等。普通人所忽略的小消费、小障碍和小错误,在穷人的生活中可能成为关键问题。
两位研究者认为,要摆脱贫穷并不容易,但只要抱着“万事皆有可能”的态度,和一点儿援助(一条信息、一点儿推动),就可以产生意想不到的积极效果。
三位获奖人所采用的研究方法是随机对照试验。在当天的见面会上,埃斯特·迪弗洛也以在印度进行公共卫生研究的实例,证明如何通过随机对照试验,得出研究结论。
她表示,在印度进行疫苗研究的过程中,自己曾经困惑,为什么在疫苗能够有效的防止传染病的前提下,穷人的接种率只有5%左右。是因为疫苗价格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通过和当地村落的沟通,她后来发现,疫苗成本已经有效降低,但穷人仍不接种,往往是因为忙于其他事情,不觉得接种疫苗是个紧急的事情。随后,她挑选了120个村落进行随机对照试验。
其中,随机挑选部分村落,完全没有任何干预措施,部分村落采取极少量的干预措施进行推动,部分村落干预措施强度更大。后来结果发现,只需要极少量干预,村落疫苗接种率就能获得明显提高,而强度略大的村落接种率能够达到37%。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否接种疫苗也许并不会觉得怎么样,因为身边其他大多数人都接种过了,但是,本届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奖人的研究发现,对于穷人群体而言,要想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为家人的未来提供保障,需要拥有更多的技能和更强的意志力,承担更多的义务。
获奖人迈克尔·克雷默认为,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承认,应当让人们意识到经济学不仅仅是关于股票市场或是理论研究,而是关心实践中的具体问题,比如贫困。
诺贝尔经济学奖评委会用图表的方式解释获奖者研究如何帮助减贫,图为如何通过少量干预提高疫苗接种率
学界称赞:21世纪的真正经济法
MIT通过社交媒体祝贺两位在校教授获奖
今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公布之后,很快在学界收获掌声。
2017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芝加哥大学教授理查德·塞勒(Richard Thaler)通过社交媒体表示祝贺,称诺奖评委会认可了这三个人“早晚会被发现,但越早认可越好的研究”。理查德·塞勒同时打趣称,因为自己今天恰好在伦敦,所以颁奖结果公布时自己恰巧醒着。2017年塞勒自己获奖时,时逢芝加哥凌晨4点多,评委会曾经给他打了三次电话,才把他叫醒。
尽管行为经济学专家塞勒2017年获奖时主要因为其在80-90年代对行为经济学的奠基作用,但其后来著有的《助推》一书,提出政府可以通过一些“哄劝”式的政策引导人们进行经济决策,也在政策界具有广泛的影响。该理论被世界银行等机构用于扶贫的具体实践中,因而,塞勒和今年的获奖人心心相惜。
更多的认可来自于三位获奖人所在的麻省理工学院和哈佛教职员工群体。比如,哈佛经济学奖获得者劳伦斯·卡兹(Lawrence Katz)就表示,这可能是21世纪第一个经济学奖,“获奖人采用的方法并不是20年前或是30年前起作用的方法,而是进入2000年代才开始使用。这确实是21世纪的经济学”。
但学界同时警惕,获奖人所采用的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的研究方法也并非是“万用良药”。
普林斯顿访问学者Jeffrey Hammer在布鲁斯金学会上的文章就曾经指出,随机对照试验在逐渐成为发展政策的“黄金标准”同时,应该关注到这种实验性方法的问题,比如在分析私有物品而非公共物品时,可能会出现的系统性的偏见,因为私人物品更容易识别,而类似干净的空气或安全等公共物品难以衡量等。
奖金分配:三人平分647万元
埃斯特·迪弗洛还是继2009年的获奖者埃莉诺·奥斯特罗姆(Elinor Ostrom)之后,诺贝尔经济学奖历史上第二位获奖的女性经济学家,同时也是最年轻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因而受到媒体的关注。
“我希望,(自己的获奖)可以表明一个女人有可能成功,并获得成功的认可。”埃斯特·迪弗洛表示,“这将激励许多其他妇女继续工作,并鼓励其他许多男人给予她们应有的尊重。”
在奖金的使用上,埃斯特·迪弗洛准备效仿另一位女性诺贝尔奖获得者居里夫人。在皇家科学院的发布会上,埃斯特·迪弗洛表示,“在我8、9岁的时候,曾经读到过,居里夫人把她的第一笔诺贝尔奖金用于放射研究的设备上。我想,我希望把这笔奖金用于自己的贫困研究。”
居里夫人曾经在1903年和丈夫皮埃尔·居里及亨利·贝可勒尔共同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1911年又因放射化学方面的成就获得诺贝尔化学奖。
今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总奖金仍为900万瑞典克朗(约合人民币647万元),将由三位获奖人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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