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源创业邦专栏财经无忌,作者刘章号,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如果你不愿意拥有一支股票十年,那就不要考虑拥有它十分钟。”如果巴菲特的信徒遵从了这一约定,那么到今天也就在A股换了两次仓,投了三支股而已。
因为到2020年12月,正是中国A股正式交易的三十周年。但实际上我们可能十分钟之内就已经换了三支股票了,毕竟芯片龙头中芯国际能突然曝出内讧,皇台酒业也能在恢复上市首日暴涨300%。
这,就是A股。
群嘲或者吹爆都无法改变A股的历史与现实,也无法断语其未来。真正要建设一个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显然三十年只是一个新的起点。
沪深“两市”争相“诞生”
1792年5月17日,24个从事股票交易的经纪人在华尔街的一棵梧桐树下集会,宣告了纽约股票交易所的诞生。
具有美国特色的倒不是这24个股票经纪人就攒起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而是这是一棵梧桐树。如果是在中国,那只有百年银杏才镇得住场子。
当然中国也没有采用树底下攒局的模式,而是真真切切做了一番顶层设计。
1990年4月,上海正在就上海证券交易所的筹建事宜及具体规划向上汇报,其中关涉到的一个重大事项被与会者指了出来。
即上海证券交易所决定实行非营利单位会员制,而并非股份制。会员就是证券机构。原先的设计是:凡是上海的证券机构经过向上海证券交易所申请,得到上海证券交易所批准后,都可以成为上海证券交易所的会员。
有人不同意这一设计,提出来会员不能只是上海的机构。如果是这样,就排斥了其他地区的机构,上海证券交易所就将变成上海的证券交易所,而不是上海证券交易所。
随即这一规定得到改正,不然这一字之差可能让上海证券交易所真的局限于上海了。
因为差不多同时期,深圳亦在筹划证券交易所,甚至于还稍早一点试营业。
1990年12月1日,深圳证券交易所开始集中交易。同时决定由深圳市委书记李灏进京向中央有关部门说明建立证券市场的必要性,争取中央有关部门的批准。
别看深交所已经营业了,实际上还没有拿到“准生证”,手上唯一的“护身符”是深圳市政府办公厅的一纸同意批复。所以才有了一边开业一边进京的一幕。
那边厢,上海证券交易所也在紧锣密鼓筹备了5个月之后隆重开业了。
1990年12月19日,在黄浦江和苏州河的交汇口、上海市外白渡桥的北桥东头、黄浦路15号门前,政要云集。
在时任上海市长朱镕基的一声“上海证券交易所开幕”的庄严宣布中,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拉开了中国证券交易市场的帷幕。
不同于深交所的是,上交所的开业没有前缀“试营业”,而是直接正式营业。原因就在于上交所提前拿到了“准生证”,来自于央行的批复。
如果我们去翻找这两张“准生证”,可以发现二者之间差着“年龄”:中国人民银行总行批复给上海市分行的《关于建立上海证券交易所的批复》(银复〈1990〉387号)和批复给深圳特区分行的《关于建立深圳证券交易所的批复》(银复[1991]182号)。
回溯这段历史,其实透露着沪深两市以及两地背后的不同发展理念,深圳显然更为大胆,不愧敢闯敢试的“特区”;上海则更为稳健,讲规矩办大事,树立了百年金融城的榜样。
牛市中的欢愉,狂欢后的一地鸡毛
至今流传着唐氏兄弟从新疆雇佣5000人,包火车几天几夜赶到深圳,彻夜排队买认股权证的事迹。
“我们看到了一个机会,1992年股市狂潮,买股票简直就疯了,只要买就赚钱。”唐万里回忆当时的情景曾说:
“当时深圳卖认股权证,那就是钱,只要你排队买到认股权证,转手就是钱。”
1992年5月21日,上交所放开了仅有的15支上市股票的价格限制,引发股市暴涨,沪深一日就狂飙105%,到25日行情触顶,报1429点。
也正是在这一轮“淘金热”中,让唐氏兄弟暴赚,而后创立了“德隆系”,横行资本市场十余年,直至最后因“坐庄”而覆灭。
时间进入到2007年,股市再度迎来一波“大牛市”。
在《广州日报》发表于2007年12月29日的题为《今年牛市没有“下跌股”,65万人被套在6000点》的文章中,这样描述当年的行情:
相对2006年12月29日的收盘价而言,沪深两市已经没有一支下跌的股票。
至今在知乎上还有人回忆当年的炒股热情:
在深圳关内的任何一辆公交上,都有讨论股票的股民,菜市场的小贩和买菜的大妈每天的话题都从菜价变成股价。
这是一次指数型大牛市,两年前,上证指数1000点的时候,沪深两市总市值不过3万亿元;仅仅两年时间,总市值增长10倍,其中2007年一年两市总市值就增长了4倍。
然而,这却也是“最后的狂欢”,在10月16日形成顶点6124.04点之后,上证指数再也没有登上这样的高度。
没有经历过“满仓中石油”的新一波韭菜终于在2015年迎来了“收割期”。
上证指数一度从2014年11月的2400点蹿升到2015年6月的5178点,涨幅115%。
最惊人之处还不在于涨幅,而在于一切都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2015年4月13日,一人一户的限制被取消,开户数立时猛增,以至于中登公司的系统竟然崩溃了。
更有甚者,到4月20日临近收盘还剩下半个钟头时,上证成交额却固定不动了。事后方才查明,这是由于交易所系统容量不足所致。原来当天沪市的成交额超过万亿,而2009年更新系统时压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单日成交额会突破万亿规模。
与此轮牛市相始相终的正是疯狂的场外配资,包括P2P公司、担保公司、小贷公司甚至一些地下钱庄等,均混入股票配资领域,资金杠杠一度达到1:10。
也正是随着严查场外配资的重拳监管,虚幻的牛市泡沫被快速戳破。
从千股涨停、千股跌停、千股从跌停到涨停、千股又停牌,种种奇观不一而足,在A股上演了一出“盖茨比的盛宴”,留给股民的却只剩下一地鸡毛。
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尾
“选择就是深思熟虑的欲望。”迈克尔·阿林厄姆在《选择理论》中阐释亚里士多德的选择理论时如是说。
在A股,最容易做出的就是选择。主板、创业板、科创板板板皆看;绩优股、白马股、潜力股、蓝筹股股股相争。4000支股票乱花渐欲迷人眼,轻易间就抛出了选择。
在A股,最难做出的也是选择。每个交易日面对纷繁复杂的经济周期波动、层出不穷的小道消息、半夜鸡叫的政策监管,以及忽然而至的“黑天鹅”事件,哪一种选择不是前思后量,拔剑四顾心茫然?
拿掉“深思熟虑”,选择就是欲望。
而欲望就是A股投资者不知疲倦的“永动机”,价值派、技术派、趋势派、波段派,各领风骚三五天。没有任何一个投资门派一统江湖,也没有一个门派一蹶不振,在对人性的对抗中,资本永远占据上风。
如果我们只将A股视为掘金的藏宝窟,显然短视。从更宏大的视角来看,A股承载的远不是一部分人发家致富的聚宝盆,也不是先富带后富的路线图。而是肩负着探索资本市场向深水区改革的历史重任,必须回应好中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要求。
A股三十年,筚路蓝缕实现了从0到1,革故鼎新演进从1到N才是正道。
从1992年《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证券市场宏观管理的通知》发布,国务院证券委员会和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的正式成立,A股之监管“定于一尊”。
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中共中央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首次提出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A股之定位宏图徐现。
2019年,科创板问世,注册制试点,A股市场包容性改革与市场化改革取得历史性突破,特别是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注册制一改创新企业IPO生态,A股之发行更筑战略性基石。
2020年,新证券法生效实施,首次废除“暂停上市”。近日,沪深交易所发布退市规则征求意见稿,进一步强化优胜劣汰市场环境,A股之退出渐露市场化峥嵘。
畅通内循环、促进双循环,在新发展格局的今天,A股仍然未来可期,只是这种可期仍然需要我们多一份淡定与从容,更需要勇气与智慧,毕竟这是市值近80万亿元的市场,太多的利益杯葛与人性欲望彼此纠缠,恍惚间很可能忘记了初衷:
金融是实体经济的血脉,为实体经济服务是金融的天职,是金融的宗旨,也是防范金融风险的根本举措。
本文为专栏作者授权创业邦发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文章系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创业邦立场,转载请联系原作者。如有任何疑问,请联系editor@cyzone.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