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陈晓
编辑丨房煜
图源丨快团团官网
五月,上海全域静态管理进入第二个月,虽然部分快递公司复工,部分商超企业恢复营业,但是全市2500万人口的日常生活消费,仍旧存在缺口。
因此从四月份开始,上海本地居民开始了各种“自救”行动,于是催生了一个“新职业”:魔都团长。据 ShanghaiWOW统计,目前上海有13万个保供型团长,在帮忙团购蔬果肉蛋、米面粮油,还有超过65万个改善型团长,为无数居民带来更加多样化的物资。在上海全市2600万人里面,总共有近80万人担起了“团长”的重任。
然而,魔都团长之所以是一个“新职业”,原因在于他们和过去由大平台支撑的团长不同,很多事情都要自力更生。做疫情期间上海的团长并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它需要对接资源沟通、抢购、安排物流、数据统计、管理志愿者团队、分发物资等琐碎又复杂的流程,由于没有统一指挥和平台支援,这时他们迫切需要一个“神器”出现,来辅助团长的工作。
这个时候,一家名叫快团团的平台在上海社区风靡起来,短短两周时间内,快团团以各类商品链接的方式在海量微信群中扩散。目前的快团团甚至已经取代淘宝、京东等电商豪门,一跃成为其社区网购的首要平台。
来自:ShanghaiWOW公众号
尽管目前尚无快团团的官方运营数据,但其火爆程度有目共睹。近半个月来,几乎所有社交平台上,只要提及上海卖菜等话题,往往都绕不开“快团团”这三个字眼。
很多人知道那个故事,当发现金矿的时候,很多人跑去挖矿,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挖到金子,但是在金矿旁边卖水的人却可以大赚一笔。当上海出现全民团长的时候,这个时候社区团购“卖水人”的机会来了。
不仅是快团团,支付宝也推出了类似工具天天团。不过,从上海来看,快团团依托微信平台,还是使用最为普遍的工具。在社区团购火起来的这两年,市场上类似的社区团购辅助工具平台还有群买买(同样出自拼多多)。不过,上海一役,似乎给了快团团一个重围的机会。
魔都团长的“救星”?
根据媒体公开报道,快团团成立于2020年5月,是隶属于上海寻梦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旗下的产品,属于拼多多旗下,总部位于上海,起初通过微信小程序,为团长提供一个快速发布团购、线上收单、收款的工具。很多分析人士指出过,快团团是利用通过群接龙的方式,优化出来的一站采买平台。在2021年双十一中,快团团位列双十一小程序网络购物小程序第11名。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是用群接龙来统计人数的。”上海浦东某小区的团长茉莉说,作为居委会工作人员,在四月初浦东普遍物资紧缺的时候,茉莉主动担任起了米面粮油团的团长。
但茉莉发现用群接龙的方式效率非常慢,后期还需要自己制作表格,按个收款,容易出错。直到群里有邻居推荐她使用快团团,她才解放了大部分复杂又琐碎的工作流程。 如今,她经手的20多次团购都是通过快团团来完成。“最关键的是,它可以自动生成表格,省得我自己制作了,然后作为第三方平台,收钱、处理退款,都很方便。”
在官方网站中,快团团如此介绍自己:微信社群小程序,“助你更好地经营微信私域客户,实现业绩暴涨。”快团团是支持普通人在微信创业的小程序工具,团长可以在微信快团团小程序上快速发布商品,分享给微信好友下单购买。
用更为直白的话来讲,快团团实际上就是一款建立在微信生态的商业工具。通过微信小程序,快团团可以帮助供应商、商店店主、社区团长等具有私域流量运作能力的人快速对接需求,并进一步变现。
然而就是这样一款类似于为微商服务的工具性产品,如何成为上海市民“自救”的稻草?
进一步拆解快团团促成的交易模式,或许可以一窥其破圈的密码。
首先是业务本身,快团团并不局限买卖双方身份,主打平台的易操作和低门槛。在快团团上,参与的人员可以被分为几个大类:供应商、团长以及消费者。其中,供应商提供资质证明,开启团购;各级团长们则可以转发供应商内容,并按需发起团购;消费者则可选择参团,下单付款;最后由供应商提供物流服务,达成交易。
复盘整个过程,快团团与传统中心化电商最为不同的一点,就在于由团长带来的社交资源。作为依托于微信生态的工具性小程序,快团团可以利用微信一键登录并快速转发,后者被视为国民软件,仍是目前手机APP端公认的最大流量池。
快团团也毫不避讳对微信的依赖,在各大手机应用商城中,有一个名为买卖相册的软件,自称为快团团助手。该软件的所有功能都与微信相关,包括批量发朋友圈、群发引流、批量抓图、朋友圈抓图等等。
在买卖相册的帮助下,使用快团团的团长,可以直接抓取转存供应商的配图,生成新的团购链接,并再次推广。从这一层面来看,快团团似乎更加偏向一个微商工具,而非社区团购平台。
另外,快团团会在团长提现时收取千分之六的服务费(微信官方会收取0.6%的支付通道费,但是快团团官方会补贴团长0.3%的手续费,也就是做团长的亲们实际上支付通道费为0.3%)。过高的服务费曾经引起了一些团长的抱怨。不过快团团承诺,4月的服务费将在5月份返还,这一行为也打消了很多团长的疑虑。
据多个媒体报道,截至目前,包括静安区曹家渡街道、闵行区莘庄镇、颛桥镇、新虹街道等在内,上海至少已有10个街镇在“快团团”上开团供应物资。
如果说快团团早期的爆发系因用户自发推广,如今加上了官方背书后,其吸引的流量进一步裂变。传统零售供应链停摆的日子里,依托快团团建立的社区团购体系迅速从无到有建立起来。
“工具型”社区团购平台能否成大器?
快团团的火爆,也给社区团购玩家提供一条新思路:成为为团长服务的工具型平台。
最近,支付宝悄然上线了一个叫“天天团”的小程序,打出“0元服务费,一键开团”的旗号,功能也非常契合上海团购的情况,但到目前为止仍未见在团长群中激起任何火花。显然,互联网领域的赢家通吃规律仍旧在起作用。
“教会小区里的老人会用一款小程序,已经很不容易了,不会轻易改变阵地的。”茉莉说,但如果在之后,快团团要收取千分之六的服务费的话,会考虑尝试新平台。
尽管快团团在上海已经火出天际,成为团长们的必备工具。但快团团的热度会不会也会像一条抛物线?
实际上在整个团购过程中,快团团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快团团很像一个中介平台,但有很多工作它替我完成不了。”茉莉说。
比如,因为快团团并不提供任何供货方,更多是一个信息撮合和提升效率的工具。所以团长们必须自行寻找信得过的货源。团长获得货源的途径主要途径有四种,分别是加入团长群、通过媒体平台、联系现有供应商(自己单位的,或平时认识的)和联系政府消保委公布的保供单位。
但根据居委会的要求,团长需要确保供应商或上级团长资质,并告知参团人员供货商经营资质或相关证明,包括不限于经营资质证明、运输车辆临时通行证、运输人员48小时内的核酸检测报告等。
但快团团并没有相关资质的审核程序,也会给不少想赚黑心钱的人钻了空子,导致出现很多产品资质不全,质量有问题的“黑心团”。
“从消费者的角度来说,快团团上商品选择少,还需要拼单,如果解封了,我就不太会用了,除非是有性价比非常高的,或者轻易买不到的东西。”茉莉说。
行业分析人士认为,到目前为止,快团团这样的社区团购卖水人,本质上还是“工具+赋能”的路线。它似乎并没有像独立电商平台转化的动力,因此这会决定它的天花板有多高。当然,这样可能也需要看拼多多的脸色,毕竟拼多多自己还有多多买菜。
另外,到目前为止,快团团如果退还上海所有团购服务费的话,它也处于亏损的状态。但如果快团团恢复收取服务费,对于目前属于公益性的团长来说, 也会迅速失去粘性,分流到其他工具型平台。
上海疫情催生了社区团购的繁荣,从而带火了快团团。但社区团购归根结底是一个新消费模式,链接供需双方的需求。社区团购之所以能够爆发,也是因为广大民众有了集中的采购需求。快团团的崛起,证明了“卖水人”这一古老的角色,在今天的私域流量运营中仍旧有大的机会可以挖。
快团团的未来,也许会升级迭代,也许会小富即安。无可置疑的是,快团团在上海的命运,也将会随着社区团购的起伏而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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