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潘磊
编辑丨海腰
题图丨Midjourney
“大发将采取措施彻底杜绝违规问题。丰田也将继续支持新的大发”。
在子公司“大发汽车”去年底被曝出碰撞数据造假后，丰田汽车CEO佐藤恒治近日正在尝试通过铁腕整治，恢复大发乃至丰田的名誉。
大发以制造小型车而出名，最早成立于1907年，自2016年以来成为丰田汽车的全资子公司。
2022财年（2022年4月至2023年3月），大发在全球的产量超过170万台。
佐藤恒治变更了大发的组织架构，在董事长松林淳（Sunao Matsubayashi）辞职后，将不再设置董事长一职。
另外，大发总裁奥平总一郎（Soichiro Okudaira）也将辞职。
佐藤恒治还任命原丰田拉美CEO井上雅宏出任大发总裁，以重振这家陷入造假丑闻的车企。
但他能在多大程度上扭转造假风气，殊难预料。
因为根据去年底的调查结果，大发汽车的造假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989年。
当时还是“日本制造”的神话时代，佐藤恒治也才刚加入丰田汽车3年。
更加难以控制的是，包括丰田在内的日本汽车产业，已经集体陷入造假旋涡。
丰田和其中一些造假者盘根错节的关系，比如电装、爱信等，增加了解决造假问题的复杂程度。
虽然已经连续第四年成为全球车企销量第一（2023年销量1123万辆，同比增长7.2%），但造假丑闻也让丰田“精益制造”的名声持续受损。
“工作压力大”导致质量体系崩溃
大发爆出造假是在2023年4月份。
当时，一个来自大发内部的“举报者”，向监管机构提交了有关大发汽车的造假资料。
具体造假内容是，大发在完成相关车型的撞击测试时，把左侧碰撞测试得出的数据，复制成为右侧碰撞测试数据，并提交给监管机构。
涉及数据造假的车型，不但有大发自己的车型，也涉及到悬挂丰田车标的车型。
大发在一个月后进行内部调查后坦承，这是一起无法被大众接受的造假行为，并停产、停售相关车型。
这次内部调查仅涉及4款车型，包括丰田Vios（威驰）等。
但一个独立委员会经过长达半年的调查后，得出的结论要严重得多。
该委员会的调查报告显示，大发几乎所有车型都存在质量问题，一共多达64款。
大发还代工了一部分斯巴鲁和马自达品牌的汽车，同样存在造假现象。
委员会称，他们发现了包括虚假记载在内的174项质量违规行为。
这表明大发的质量控制体系已经崩溃。
大发最后承认了相关调查报告，并给出了造假原因，包括“工作时间表过于紧张和僵化，造成极大压力”“管理层只注重短期发展，对违规问题视而不见”，等等。
现在的最新情况是，大发汽车于2月9日向日本经济产业省提交了有关测试造假的报告。
此前，大发已经向日本国土交通省提交了一份召回申请，计划召回32.27万辆汽车。
多个业务涉及造假
让佐藤恒治棘手的是，丰田的造假丑闻不是大发这一桩。
今年1月29日，丰田工业公司（TICO）生产的燃油发动机测试出现造假情况。
但丰田汽车却表示，在对量产产品进行了重新验证后，发现相关发动机及车辆性能符合标准。
基于此，相关发动机产品“没有必要立刻停止使用”。
这种“虽然造假但能正常使用”的借口，已经在日本车企或产业链中屡见不鲜。
更早之前的2022年8月，丰田汽车旗下的“日野汽车”（主要做商用车），出现了尾气排放和油耗数据造假的丑闻。
日野被爆造假的过程和大发差不多。
日野自己调查后承认，从2016年开始，尾气排放和油耗数据就有造假现象。
但独立第三方机构的调查显示，日野从2003年就已经开始造假了。
如果说日野和大发都属于丰田旗下的子公司，可以采用严厉手段制止造假的话，那么对于产业链造假，丰田的话语权要打一些折扣。
比如在2021年初，日本汽车零部件供应商“曙光制动器工业株式会社”（akebono）被爆质检数据造假。
akebono是生产刹车等制动系统相关零部件的Tier1（一级供应商），在日本属于头牌供应商。
早在2007年，akebono就和迈凯伦F1车队合作，联合开发碳纤制动系统。
但后来爆出的丑闻显示，akebono在2001年就开始造假质量检验报告。
在20年的造假历程中，一共向客户提供了超过11.4万件造假产品，占到了同期全部产品的六成。
而丰田作为akebono的最大股东，多年来一直都在使用后者的产品。
另外，日产、本田、五十铃、三菱也都是akebono的客户。
值得一提的是，akebono的造假属于管理层更迭后，新任管理层主动曝光，显然不想为前任高管留下的造假后果买单。
事实上不仅仅是akebono，均胜安全系统等多个日本汽车产业链公司，也出现过造假丑闻。
日本汽车产业造假泛滥
在丰田之外，其他日本车企也都或多或少爆出过造假消息。
比如三菱，曾经掩盖汽车缺陷数十年，以规避召回。
铃木则对油耗数据进行修改，以维持自己“省油环保”的形象。
日产汽车更是连续38年使用无资质检验员，负责车辆出厂检验。
这些主机厂集体造假背后，则是高田气囊、神户制钢、日立金属等一大帮封闭的日本汽车供应链。
整个汽车制造生态，看上去都已经对造假司空见惯。
电装、爱信这样的零部件巨头，目前为止虽然没有出现造假丑闻，但质量问题也频频出现。
在这其中，高田已经因为“死亡气囊”而破产。
按照日本汽车产业界人士的说法， 是低油耗、低价格战略加剧了日本微型车市场的竞争，迫使多家汽车公司在造假方面铤而走险，最终演变成无视消费者的市场份额争夺战。
对于大发汽车的最新造假丑闻，目前为止佐藤恒治的策略就是更换管理层。
除了大发的一二把手之外，他还从雷克萨斯等处调来新的高管，负责组织变革和质量认证等工作。
为了恢复信誉，大发还打算补偿因为造假停产导致的供应商的损失，涉及423家供应商。
大发的海外业务重点在东南亚，造假丑闻将会对这一市场的消费者购买情绪造成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来自中国的电动车制造商正在东南亚市场迅速扩大影响力。
以泰国为例，2023年中国电动汽车品牌的销量占据了泰国80%的市场份额，比亚迪、上汽名爵和哪吒成为最受欢迎的电动车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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