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汽车与大出行回归商业本质:现金流、收入和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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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汽车与大出行领域并没有虚火,也没有疯狂的资金涌入,而是一种水落石出的状态。


2024年6月19-20日,2024 DEMO WORLD在长三角G60科创走廊策源地松江隆重举行。本届大会由创业邦主办,上海市松江区投资促进服务中心联合主办,松江区九亭镇人民政府、正泰智电港协办,汇丰银行为战略合作伙伴。

大会以“新质引领 创变未来”为主题,探索开放式创新在人工智能、卫星互联网、新材料、智能终端等前沿领域的最新趋势与技术落地。活动通过主题演讲、焦点对话、产业推介、榜单评选、创新企业展示、资源对接等形式,为到场的国内外大企业、创新企业、投资机构搭建起交流、链接的桥梁,推动创新资源在行业中的流动,释放长三角产业潜能,为新质生产力的加快培育和发展注入丰富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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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VC前沿论坛,吉利资本首席执行官管理合伙人曹项北汽产投党委书记、执行董事贾广宏住友商事亚洲资本副总裁麦定邦海拉汽车科技总经理王潇潇中兴众投创始人、总经理闫足Mutares(穆塔雷斯)董事总经理朱蚺在焦点对话“汽车与出行方式的颠覆性变革的精彩观点如下:

1.泛汽车与大出行领域并没有虚火,也没有疯狂的资金涌入,而是一种水落石出的状态。

2.颠覆性技术的发展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需要我们在技术细节上不断探索和突破。

3.泛汽车与大出行领域所有硬件和科技最终都要回归到制造业的传统实质。这意味着,我们需要有现金流、收入和利润。

以下为对话内容,由创业邦整理:

主持人:泛汽车与大出行领域投资热度升高,各位如何看待这一现象的背后?

曹项:过去10年,我们见证了中国在移动互联网、科技创新及虚拟经济方面取得的巨大进步。如今在新能源电动转型的过程中,新能源车实际上是科技硬件与软件结合的智能终端产物。电能作为一种更高效更环保的驱动能源形式,为社会的智能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在汽车工业中,中国正叠加在智能硬件和软件方面的优势,这使得我们短时间在全球范围内取得显著成绩。如果把汽车看作是一个大型的智能硬件,或是一个高速的移动机器人,我们更多地关注科技驱动硬件本身的投资。

然而,所有硬件科技最终都要回归到制造业的传统实质。这意味着企业需要有现金流、收入和利润,这与虚拟经济指数级增长的经济模式有所不同。目前,企业面临诸多挑战,需要我们共同努力,穿越黎明前的“黑暗”。

如今,科技的不断进步及汽车智能化和网联化程度的提升,我国汽车行业规模持续扩张。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汽车制造业资产总计108668亿元;营业收入为100976亿元;利润总额为5086亿元。汽车产业拥有十万亿市场,每辆汽车有上万个零部件,汽车上游的企业在盈利方面需要持续提升,以确保投资能够带来实际的回报。

贾广宏:泛汽车与大出行领域的投资热度并不算过高。尽管在今年上半年,汽车行业接替房地产成为GDP中占比最高的领域,但我认为我们在这个领域的投资仍然不足。汽车产业是实体经济中占比最高的行业之一,它拥有一个非常长的产业链。每年接近3000万辆的新车生产量,为社会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同时,汽车行业与能源科技、信息科技这两条最主要的技术主线深度融合。

我们在这个领域具备一定的比较优势。十年前,这个领域还只是故事,但今天,它已经成为了现实,汽车行业的市场潜力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不再是纸上谈兵。

所以,我认为目前这个领域并没有虚火,也没有疯狂的资金涌入。我观察到的是一种水落石出的状态。

麦定邦:我认为这个领域的热度之所以如此之高,是因为大家都相信这个行业的发展前景。回想起来,汽车的历史发展已经是100多年了,但中国的电动车造车新势力的历史其实也才10 年左右。中国的电动车能在短短10年内发展到今天的程度,从资本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一件非常令人兴奋的事情。

正因为这么短的时间内爆发出电动车的成功,大家对这个行业的持续发展以及周边新科技的发展持非常乐观的态度,这也是投资热度高的原因。这种热度归功于市场上过去已经被证明了实力的企业,大家都在追逐下一个机会。

王潇潇:自去年初价格战打响以来,整个汽车相关的投资领域变得冷静了许多。虽然特斯拉等品牌给汽车行业带来了许多科技光环,但归根结底,仍然改变不了汽车行业制造业的底色。作为制造业,规模效应显得尤为重要。

从这个角度来看,现在大家开始回归本质,曾经的愿景已经逐渐变为现实。随着价格战的进行,整个投资和竞争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一些企业在尚未盈利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尝试新的事物,面对新的挑战,他们需要做出选择:是继续跟进还是选择放弃。对于投资方和已经处于突出地位的企业来说,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如果不跟进,可能在科技竞赛中落后;如果跟进,之前尚未盈利,又该如何筹集资金继续研发?这就需要继续融资,但作为投资人,如果一个企业一直无法证明自己的盈利能力,又怎能有信心继续投资呢?这对双方都是一个考验,考验着产业投资方基于自身产业布局和考量,以及如何规划下一阶段的发展路径。

闫足:泛汽车与大出行领域投资热度虽近年较高,但去年开始相对冷静。企业盈利、投资退出压力较大。

朱蚺:对Mutares来说,投资决策相对简单。作为一家私募股权投资属性的产业集团和欧洲上市公司,投资回报率一直是我们最关注的指标和重要的决策门槛。而目前,我们密切关注并不断加码国内汽车产业链的投资,这不仅契合我们一贯深耕制造业的传统,同时汽车也是欧洲传统领军产业,我们已有的产品在国内外市场上具备相对竞争优势。因此,产品也是我们作为国外投资者最看重的方面,如果产品缺乏竞争力,我们肯定不会将资金投入到这个项目。最后,我们拥有强大的投后运营实力,我们希望能够通过对国内标的的投资带来先进的生产管理理念和全方位赋能,这是在以往的案例中我们作为新股东最大的价值。如果有可能为标的企业提供运营改善和盈利提升,我们非常乐意进行投资。我们深深认同国内汽车产业链的飞速发展,但在目前的经济和行业形势下,"出海"是国内汽车价值链企业最渴望获得的赋能和增量价值,甚至没有之一。对于总部位于欧洲的我们来说,帮助在中国收购的企业"出海",在我们熟悉的海外市场落地生根,就好比带这些企业回家一样。因此,我们希望投资国内拥有优质产品和技术的企业,并在未来将这些技术带到欧洲、带到美国,加速这些企业在国际化上的扩张,这将是我们在中国的核心投资逻辑。

主持人:在各位看来,哪些创新技术将对汽车与出行方式带来颠覆性变革?

曹项:在我看来,汽车与出行方式的颠覆性变革将由多种创新技术驱动。首先,出行领域,不仅包括传统的汽车,还有低空经济、航空航天等新兴领域。这些领域虽处于发展初期,需要依赖法规、商业模式和订单等要素,但这些领域的创新技术值得我们关注。低空经济的发展根据国家政策和当地情况来定制,可能会形成以高端商旅出行及观光游览为主的经济模式,不同的飞行器形式和载客量将呈现多样化和个性化的特点。

对于新时代的汽车行业,智能化是核心。如果一种智能硬件能够广泛应用于手机、可穿戴设备、家用电器、汽车、机器人甚至飞行器上,那么通用型智能硬件将具有极高的投资及商业价值,比如像通用化的智能及控制芯片、多种类型的传感器等

如果将芯片比作人的”大脑”及“神经”,那传感器就像人的“眼睛”和”耳朵”,能够观察和感知周围环境。传感器及其上游材料,尤其是中国尚未具备生产能力的核心材料,也是我们关注的焦点。吉利控股集团的产品矩阵非常全面,我们有十万级、几十万级到百万级的新能源智能车,不同级别的车型对芯片算力、传感器数量及相关材料的需求也是多样化的,我们致力于推动整个行业的新质生产力发展。

自动驾驶技术及智能制造虽已经被广泛讨论,但随着AI及具身智能技术的发展,我们可能会看到商业模式的颠覆与创新。人形机器人或各种形态的具身智能发展与汽车工业是相互促进的。首先,部分自动驾驶的优秀团队已经开始创建机器人或具身智能公司,自动驾驶的车其实可以理解为是高速的机器人,接下来涌现很多低速或类人形机器人,解决生产制造及2C生活的各种智能需求;其次,吉利控股集团的整车智能制造及自动化已经处于世界突出水平,但近期还是有一批具身智能公司来调研,希望可以用人形或半人行机器人取代一些仅存的人工环节,如灵活分拣、灵活搬运、打胶拧螺丝及灵活检测等。最后,目前行业已实现汽车的自动及半自动驾驶,这还不够,我们集团部分高端品牌还可以实现汽车自动泊入充电车位后充电桩自动插入,未来用户下车后也可能有陪伴搬运的机器人或机器狗等,实现用户在出行过程中的全智能服务,所以具身智能技术与智能汽车技术还会不断发展及创新。

贾广宏:颠覆性创新在汽车行业的变革中确实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涉及到人的生命安全,这使得技术路径相对明确,我们可以在技术主线上寻找可能对技术路线图产生重大影响的创新。就像中国在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发展,我们现在拥有非常强势的锂电池产业。许多人关注固态电池有没有可能在全球其他国家一些新的材料革新上对中国产生一定的影响和冲击,但事实上中国在这方面的积累也非常雄厚。我们是国内整车厂中最早投资固态电池的企业之一,并且一直在坚持布局。在第一阶段,我们寻找了那些在材料和工艺方面拥有深厚技术积累的老师傅。接下来,我们希望利用AI技术,通过更强的算力来加速材料仿真计算,这种企业我们也进行了投资。

去年,我们就全力投入到AI领域,北汽产投专门成立了一支具身智能基金。我们认为技术路线非常清晰,现在从城市NOA到BEV、端到端,汽车模型已经搞清楚了,就像特斯拉的矩阵大模型一样。如果这条路线清晰,智驾技术可能需要重新来做,这将为新的方案商的出现提供机会。

正如曹总提到的,我们也在去年布局了三家人形机器人企业,其中一家与模型相关,三家都涉及总机和核心硬件。虽然我们是纯国资企业,但我们与上市公司和产业链同行者一起布局,即使面临挑战,我们仍然认为有可能引起主流路线加速或稍微转弯的点,但要说是否是颠覆性创新,现在还为时过早,因为大家很早就能看清楚这些趋势。

麦定邦:完全自动驾驶在过去十年的发展中,其商业化落地的速度比许多人预期的要慢一些,目前看来确实遇到了一些瓶颈。然而,随着具身智能端到端新技术的出现,许多人重新看到了希望。具身智能经过迭代后有望实现重大突破,无论这些技术来自何处,它们都有可能反过来加速自驾技术的发展。对此,我个人感到一种新的希望。

除了具身智能,其他技术如氢能、固态电池以及低空经济等,同样具有颠覆现有出行方式的潜力。这些领域中的许多子技术也在不断取得进步。在可预见的未来,我认为自动驾驶技术是最接近实现颠覆性变革的领域之一。

王潇潇:在讨论颠覆性技术时,我通常非常谨慎,因为"颠覆"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非常深远。一般而言,一项技术从概念提出到真正落地,往往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不过即便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我们仍然可以观察到一些具有颠覆性潜力的方向,以智能驾驶技术为例。

智能驾驶技术的发展,从最初的2D卷积神经网络,到后来的Transformer模型,再到现在的端到端学习算法,我们见证了算法的快速迭代。这些算法的迭代对底层的算力提出了新的要求。例如,适合卷积神经网络的硬件芯片可能并不适合Transformer模型,这就要求芯片技术也要不断进步以跟上步伐。这种技术的迭代,以及新竞争者的加入,共同推动了行业的变革。一个颠覆性技术方向带动了多个子项的进步。

过去,我们分析竞争对手时,往往关注的是行业内的上市公司。但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华为、大疆等原本不属于我们行业的公司,也出现在了竞争对手的行列中。这种跨界竞争者的入局,正是颠覆性技术和颠覆者相伴相随的体现,也是我们作为行业参与者需要密切关注的重点。

总的来说,颠覆性技术的发展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需要我们在技术细节上不断探索和突破。同时,我们也要时刻警惕那些来自不同行业的新竞争者,他们可能会以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对现有的出行方式带来颠覆性的变革。

闫足:汽车与出行方式已经有变革,但“颠覆性”变革恐怕比较难。创新技术来源于材料、AI的概率可能更大。

朱蚺:在讨论颠覆性技术时,我认为最关键的是它们要么能解决现有问题,要么能提供更高的价值,并且必须得到客户的接受。目前,我们面临的一个较大问题是电气化。在中国和美国,电气化的推进并没有那么困难,因为基础设施和数据收集都是开放的。但在欧洲,情况就不同了。首先,民众对数据的敏感度较高;其次,各地区的法律法规存在差异,基础设施也达不到要求。如何在不干扰现有规则的前提下解决这些问题,将是欧洲市场上具有颠覆性的挑战。如果今天有公司能在欧洲市场宣称,在智能驾驶过程中不需要收集数据,而是通过AI算法来实现,那么这样的技术将更容易被广泛推广,这也是我们非常关注的方向。

除了电气化问题,还有新材料和新能源的问题。欧洲人民对智能驾驶的要求并不像其他地区那样高,他们更多的是出于环境、社会和治理(ESG)的考虑,希望更换新的能源。谁能解决这个能源问题,谁就更容易获得他们的接受。这也是我们在考虑投资方向时需要考虑的另一个重要点。

作为投资者,我们当然希望将风险降到最低,因此我们会在每个方向上都进行考虑。但最终能否实现颠覆性创新,这不仅取决于不同公司在发展过程中的接受度,还取决于最终的客户需求。如果一个技术虽然具有颠覆性,但市场需求不足,那么这项研发可能也无法发挥其应有的价值。因此,我们既要关注技术的发展,也要密切关注市场的需求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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