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后留学生,用7年打造出年交易额10亿美元独角兽

他所遇到的这些关键时刻,是创业者打怪升级中必定要刷的BOSS。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中国企业家杂志(ID:iceo-com-cn),作者:孙欣,编辑:姚赟,创业邦经授权发布。

对刘科路来说,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深吸一口气后,刘科路按下了邮件发送按钮,正式向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申请延期研究生的学业。这个决定,他并没有花很久时间思考,但这一刻,焦虑比想象中来得快、来的猛。数年后,同学们将带着剑桥、牛津研究生的标签走向职场,而他所拥有的,只有已亏损半年的熊猫外卖。

2017年,熊猫外卖成立。这一年刘科路22岁,英国本科刚毕业,即将迎来研究生开学。而在此之前,他已经有2年的创业经验,主导过4个创业项目。

他创立熊猫外卖时,国内本地生活服务O2O市场已形成到家O2O和到店O2O两大模式,平台级玩家格局明朗:美团外卖交易额达到1710亿元,饿了么融资总额达到了23.4亿美元。口碑、美团点评、饿了么跻身第一梯队,饿了么也完成了对百度外卖的收购。

他选择的是将这种生意模式复制到海外,满足海外用户对中餐外卖的需求,这也是较为少见的从中国到海外的反向商业模式复制。

刘科路出生于安徽阜阳,家中4个孩子,他排行老四。由于是老幺,父母对刘科路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和限制。按照刘科路的说法,只要自己不违法犯罪,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创业压缩了他的成长道路:1995年出生,今年刚好30岁,他已有近13年的创业经历。

在他完成学生到创业者的转变中,亏损是他的第一位老师,而这样的“老师”不止一位。

创立熊猫外卖时,刘科路在团队中是年龄最小的,和其他几位联合创始人差1~4岁;早期的融资过程中,投资人也一度成了他的“老师”,IPO则是他心中的“三好学生”奖状。

很长一段时间,他下意识地用“老师”“奖状”等学生时代的经历类比。随着“老师”越来越多,他也有点不服气,“很多投资人其实没有那么了解我的生意,他看到的是其他几百家公司都这样去搞,但不一定其他几百家公司都是对的。”

截至目前,熊猫外卖年交易额约10亿美元,四轮融资共计2.75亿美元。据刘科路本人透露,熊猫外卖已经覆盖了英国、法国、澳大利亚、美国等全球10个国家、80多座城市。即使最难啃的美国市场,不到4年,熊猫外卖以60%市场份额成为头部。除中餐外卖业务外,熊猫外卖于2022年启动了生鲜配送业务,目前拥有一个中心仓库与4个前置店。2024年,熊猫外卖已经达成了全球市场的盈利。

在他接下来的口述中,你将看到一个年轻创业者如何折腾的故事,他怎样熬过最初创业的亏损期,妥善处理融资问题和与投资人的关系,解决内部文化稀释和跨国协作,扩张后紧急刹车,他所遇到的这些关键时刻,是创业者打怪升级中必定要刷的BOSS。

01 申请延期,告别乌托邦

“我比较喜欢折腾。”

做熊猫外卖之前,刚进入大学,我就有创业的想法,还做了不少尝试,比如支教项目、社群送餐创业等。当时比较天马行空,不计后果,甚至可以说是偏乌托邦或理想化。

家中4个孩子,我是老小,所以爸妈对我基本上没有任何限制,想干什么都行。对我的要求只有一条,就是不违法违纪。我父母也有创业的背景,他们经常给我灌输一个观点——要敢想敢干,梦想一定要大。

“人想到100分,可能也只能做到60分,但如果只想到60分,你可能就只做到30分”。他们经常这么教育我。再加上我的性格,不愿被别人定义,所以我以前是很疯狂的,也不想在别人的框架之下去做事情。

2016年9月本科毕业后,在英国等待研究生开学期间,我又有了创业想法。起初我以为和过去一样,只是在学校孵化器里做一些尝试,完全没预料到会做到现在这个阶段。

在国内我就做过社群送餐,那时饿了么、美团等在宁波还没兴起。2016年我再回国时,外卖行业的商业模式已经很成熟了。海外痛点更明显,因为当年在海外的主流平台上的中餐供给非常有限,而留学生对外卖的需求又非常强烈。于是,我们这几个会开发软件的学生聚在一起一聊,就创立了熊猫外卖。

起初非常艰难,一点生意都没有。第一天我们准备了七八个骑手,结果就六七单,有的司机连一单都接不到,这种情况持续了近半年的时间。

来源:受访者

暑期很多留学生都会回国。我们几个留在英国创业,还得问父母要生活费。大家都20多岁,特别是男生比较难张嘴问家里要钱。我决定付给大家一些生活费,但因为一直在亏损,所以给的工资很低,大概只有300~500英镑,约人民币3000~5000元。

陆陆续续,一些同学研究生开学,而熊猫外卖的生意依旧没什么起色,我也不敢留他们。大家成绩都很好,他们申请的都是牛津大学、剑桥大学、麻省理工等学校,未来找工作身上的标签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是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和他们比决策成本相对更低。于是我就让他们先去读书,我再坚持坚持。

软件开发完毕,团队组建完备,也投入了很多精力,调研结果也显示,用户和商家都有需求。这样的情况下,熊猫外卖为什么做不成。

当时我很任性,直接给学校发了一封邮件,申请延期入学。之后三年,我每年都要发一封延期申请邮件。不少同学已经研究生毕业,而我还在不断申请延期。我也很焦虑,一年不成,两年没成,但三年再不成,那就麻烦了。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对我来说,熊猫外卖必须从一个兴趣转成一份事业,它一定要成。

02 熬过亏损期,痛苦又开心地活了下来

2017年底,熊猫外卖才进入了“不亏”的阶段。原因有几个:第一,规模上来了,有一个能够止损的规模。第二,成本抠得比较紧。

起初,我是比较自由的性格,只要商家和我合作,给多少佣金都行。用户层面,别管多少钱,要先把体验做好。打个比方,如果我有1000单的需求,可能会准备2000人的骑手。但团队就觉得,咱们做的是个生意,不是做公益。

于是,我们极度抠成本,一个人当六七个人用,也开始尝试不断拓城,让产业成本能拉平一些。

由于边际效应,订单规模上升,骑手的成本能够平摊下来。如果接到的单很少,那么熊猫外卖就要补贴,让他每单多赚一点。所以规模达到之后,骑手吃得饱,熊猫外卖一单的成本也降下去了,基本上就赚钱了。

中餐创业者在海外属于是一个被忽略的群体。大多中餐厅是没有入驻到任何平台的,靠电话订餐送餐。很多当地外卖平台也不会说中文,在海外创业的很多老板,面临着语言等文化障碍,而熊猫外卖帮他们填补了这一部分。

最开始中餐厅老板很难接受付佣金。

第一家店,我们花费很长时间去聊。为了以20%的佣金拿到这个商家,一个同事愣是从早磕到晚,硬聊了12个小时。当时老板说要去忙了,他就坐那里等,一直不愿意走。连我提出要不先走吧,结果他还不死心让我们先走,他要继续坚持。最后商家心想这小伙已经等了十几个小时了,再不签也不好意思了。但就是签了那第一个单之后,后面订单越来越简单。

这也不是个例,最开始的时候,基本上每家店都是这么“啃”下来的。前6个月没什么订单,所以商家也没什么压力,因为没有订单也不会产生佣金。随着订单的上升,很多餐厅也愿意给佣金了。因为商家看到,我们确实能带来额外的生意,熊猫外卖也就慢慢好起来了。

但这个盈利是极度痛苦的,是不可持续的,因为员工的薪资很低。但至少大家知道还是有前景的。以前挣得少、很努力、还亏损,现在是挣得少、很努力、不亏了。三个指标,有一项上岸了,我们就又能痛苦交织着开心地活下来了。

03 扩张、收缩、回归,疾驰中踩下刹车

问题慢慢迎刃而解,很多资源也靠拢过来,加上资本的介入,事情越做越大。到了后面熊猫外卖相当于是被推动着前进,一大群人告诉我这事可行,脚步也就停不下来了。

有了资本支持,并购、开城,熊猫外卖在烧钱中疯狂扩张。2021年,我还花了5500万澳元收购了澳大利亚华人外卖中餐平台EASI。这个过程中,大家都很激动。短期的成长,让每个人感觉每天都在打胜仗,我也会以此去激励大家。

2022年,海外外卖需求骤降,用户的平均月单量,从15单一下掉到了4~5单,单个用户的价值降了很多,熊猫外卖从每年150%的增长放缓到30%~40%。

一般开拓新的城市前期都是亏损的。之前我们的节奏是开一个城,赚一些钱,再去开新城。如果同时开,开多少城就要同时亏多少,这个数额是很大的。而且此前为了快速扩张,我们已经储备了大量人员,整个组织非常臃肿,因此亏损很大。

我做了一个决定——收缩,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从疯狂扩张到不停节省,这是直接的冲突,很多人不理解。以前做市场营销,只要能买到增长我就投钱。但现在我需要非常抠,所有人的工作习惯都发生了巨大转变。此前,招聘的人才也都是擅长扩张的,突然变得紧缩,他们过不惯这种日子。

实际上,有商业常识人都知道,这可能是周期的问题,也可能是环境变化的问题。但是对于收缩,大部分人都会产生一种悲观的情绪。这种情况下,作为一把手,怎么去调整大家的情绪?

最痛苦的是2023年,熊猫外卖增长放缓,大家比较情绪化。那个节点连投资者都是迷茫的,说实话当时的我也不知道2024年、2025年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但是作为公司的CEO,我不能表现出来。

那年,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去各个国家的飞机上,几乎拿出所有精力来做思想统一的工作。熊猫外卖分布在10个国家,处于不同的时区。2023年,我一共飞行55次,飞行时长达302小时,飞行距离是25万公里,相当于绕着地球赤道周长跑了6圈多。

我一遍又一遍地解释估值体系的变化,告诉他们做出这样的转变并不是公司遇到困难,是行业视角在变,我们想把公司做得更有价值一些,而不是规模更大。

以前行业判定创业公司好坏的指标是增长快慢,而现在判定好坏的指标是盈利多少、增长快慢。比如作为一个十几亿美元年交易、5000万美元年盈利的公司,和一年做100多亿美元、但每年亏损3亿美元的公司相比,对于现阶段的投资者来说,前者价值更高。

最后,回归到我们的愿景——带领中餐走向世界。如果想把这个故事讲下去,至少要活得还不错,至少让资本愿意继续支持我们。那么我们就要回归到别人的逻辑里,再难,我也得去干。

我讲完之后,肯定有人不同意。我从来没有期待所有人都会同意,能适应的适应,不能适应的话,肯定就会有人离开。

04 IPO不再是奖状,投资人也不再是老师

前些年,我把投资人当作是我的老师。“老师”这个角色,我会觉得权威性高,他说的是对的。

大概是2017年底、2018年初,熊猫外卖刚开始不亏损,这是一个临界点,接下来就是拓展更多的城市,这需要钱。我开始有意识接触投资人。这个过程并不顺利,第一笔投资在2018年底、2019年初才有眉目。

当时在国内,没有资源很难接触到决策层面的投资人。那年的投资热潮里,大家也都希望能投到下一个美团、下一个阿里巴巴、下一个京东等有万亿规模潜力的企业。而我们在海外,对投资人来说难以时时刻刻了解动态,也比较逆势,整个市场规模才300亿美元。那时,出海还是非常冷门的一个角度。

后面我又接触了50~100家海外投资者,这个过程中我了解到了投资人视角里的企业价值,跟创业者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一边接触一边学习,修复熊猫外卖,回到财务指标这些基础的商业标准上。

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己摸索着走,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投资人花钱投我之后,我认为股东就是我的老板、老师。我想他们投过几百个项目,输出的东西大概率都是对的。当然,前期他们说的被证明都是对的。

但到了中期,越来越多投资机构加入进来,他们来自英国、瑞典、美国、以色列等不同国家。当所有的投资者不同的意见涌过来后,我开始有一些“割裂”。比如,C轮融资时,有一家瑞典机构进入了,他们对规模非常重视。那年我们开城计划是25个城市,但他们要我提交一个一年开拓250个城的计划。

所有的投资人当然都想让结果好,但大家对结果好的定义不一样。有些人认为规模大是好,有些人认为赚钱是好。犯了几次错误,我才发现了问题。很多投资人没有那么了解我的生意,他看到的是其他几百家公司都是这样去搞的,但是不一定其他几百家公司都是对的。

现在,我更多地是把投资人当成一个经历比较丰富的个体,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交流。我还是会向投资人、企业家、同事寻求建议,但我不再众筹思维,聊完我会形成自己的决策方向,很可能跟所有人提出的建议都不一样,但我对自己作出的决策更加笃定。

IPO这件事上,我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刚创业的时候,我认为IPO高不可攀,是创业者最大的荣誉。我们纽约的总部就设在时代广场,那里的大屏幕每天滚动着新上市公司的名字。

2022年,我想要不要尝试IPO,让大家轻松一下,但很快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发现很多IPO的企业上市之后,创新反而被扼杀掉。比如DoorDash(一家美国外卖送餐服务平台,2020年上市)试点了到店业务,但因为亏损很快关掉,几百亿营收规模的上市企业,却很难再衍生出来第二个增长点。

不着急IPO,也是因为我又能“吃饱饭”了。目前熊猫外卖已具备IPO的标准,但有了选择权后,我反而觉得IPO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我开始思考IPO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需要这张奖状来证明什么吗?好像不需要。

相比IPO,目前开拓城市、开发生鲜等新业务是更重要的。熊猫外卖生鲜业务在英国试点很成功,我们会继续往其他国家去拓,计划未来1~2年内将整个海外市场整合掉。

05 允许自己犯5%的错

目前熊猫外卖的高管团队里,我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和其他人差1~4岁。我常调侃,他们都上过研究生,有的甚至是博士,只有我一个本科毕业。他们之中有的在国内已经创过业,经验更丰富些,所以在从创业的初期开始,我就很乐意更多地倾听大家的意见,基本上每个人我都会去聊一遍,再做决策。

但我从来没有太考虑自己的年龄问题。我算是一个真实、开放的人。比如,春节回来后,我们开了AI相关的会议,我听不懂,我就直接请教:你们在说什么?能不能用我能听懂的语言去给我讲一下?不要不懂装懂,要对自己有认知。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我坚信自己之所以能成长成这个角色,是有原因的。那时,团队的几个人都有明显优劣势,每个人对自己在乎的东西,要求非常极致:有人非常擅长思考,就像一个军师;有人非常抠成本,甚至抠到我都觉得“过了”。

前期,我会类似公司的CPU一样,收集信息、处理信息和反馈信息。但现在我是收集信息、作出决策。

熊猫外卖很特殊,现在的业务涉及10个国家,他们都在不同的时区。这样的情况下,几个创始人、高管想一起开一个会都很难,更别提见面了,创业后我们再一次聚齐是在5年后。

这样的情况下,标准就成了关键一环。把线划好,线上是对的,线下就是错的。于是就有了我们的价值观:持续创业、真诚开放、追求卓越。

起初的价值观里有八个词语,当时连我自己都记不住。随着引入其他企业的高管、高阶人才,我不停地融合新的文化进来,标语越来越多,也开始四不像。

随着发展壮大,很多自带光环的人来到熊猫外卖时,比如Just Eat(一家发源于丹麦的外卖平台,2013年上市)的高管、阿里P12的员工、美团高管等。有时会听到“我们以前出差都是五星级酒店水准,现在只能住三星”这样的话。

以前听到这类话,我心里会十分愧疚,认为公司目前还没那么好。但我慢慢发现,为什么我极力妥协,极力让大家开心,反而没有让大家形成共识?

后来我“醒悟”了:熊猫外卖就是这个样子,既然加入,就要按照它的规则来。如果为了适应不同文化价值观的人去调整规则,那只能把规则调整得越来越乱,甚至越来越不平等。

不断试错中,我才明白,我需要把公司转成真正的公司管理。

做CEO就是处理公司里最难、最棘手的事情。因为亲手搭建好机制后,大部分的问题已经都能被处理掉,漏下来的就是大家都搞不定的事情,而这就是我要解决的。有了这样的预设,每天不来两件,我就感觉缺了点什么。

这也意味着,我犯错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我允许自己犯5%的错误。5%很难量化,但这其实是给自己的一个暗示:允许犯错。有时作出一个决策后,可能我自己心里也会打鼓,但是拖延不做决策是更可怕的事情。因为大部分时候往左走、往右走都是对的,但如果那个节点不告诉大家方向,公司就会乱掉。

06 找回vision的价值

我对做外卖并没有执念,是有了创业的想法后,察觉到市场存在需求,所以做了熊猫外卖。以前我觉得vision(愿景)这个词很虚,但我现在越来越意识到它的价值所在。当市场、公司出现波动时,愿景就成了指南针。

来源:受访者

带领中餐走向世界,这是我的愿景。

过去,不少外国人对中餐的印象是油腻的、廉价的、不健康的,但实际上中餐在世界餐饮市场上是极其能打的。因为我们的品种多,可以满足各种喜好,有上海、杭州这样比较清淡的,也有四川、重庆这类麻辣的,还有云贵口味的等等。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国内很多很好的产业一直没传播出去,所以我们定下了这个愿景。

愿景之下,首先自己要活下来。让人又能有面包,又能有理想是最好的。因为不能让投资人长期为了你的梦想去“支持”,我们自己得赚钱。赚钱之后,大家看得到前景,自然会更有耐心。

第二步,供应链出海,让中餐开始走向本地市场。近期奶茶、餐饮出海火热,很多人才也走向海外。比如小笼包店铺在海外一下开了十几家,短短一年时间,奶茶店在全球开了很多家。这个过程中,会有更多的终端品类走向本地市场。

第三步,打通行业的上下游。熊猫外卖目标是,每年能够培养10万家年销售额在100万美元以上的中餐厅。对我们来说,约为1000万美元的收入,基本上就可以定义为“把中餐带向世界”了。

但这个过程急不来,我们现在越来越有耐心。以前每天想着公司要短期内达到什么样的估值,去冲击IPO。但现在我每天想的,是如何能让企业活得更久,实现熊猫外卖的vision。

本文为专栏作者授权创业邦发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文章系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创业邦立场,转载请联系原作者。如有任何疑问,请联系editor@cyzone.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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