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为创业邦原创报道,作者梁园园。
继中兴、华为被列入美国“实体清单” (Entity List)之后,有消息称,海康威视、大华股份、旷视科技、科大讯飞和美亚柏科等科技企业也可能被列入“实体清单”,受到进出口限制。
中美贸易摩擦加剧以来,美国的“实体清单”出现了不断加长的态势。
多家公司“被”上清单
据机械工业信息研究院的材料,截至2019年5月17日,中国大陆被纳入美国实体清单的公司有143家,中国香港91家,中国台湾1家,其他国家的华为子公司26家,中国企业总计261家,占美国实体清单总数的21.9%,仅次于俄罗斯,为实体清单涉及企业数第二大国家。
此外,5月22日,彭博称,因涉及安防技术,美国商务部正考虑将海康威视、浙江大华、旷视科技列入“实体清单”,美亚柏科、科大讯飞、依图科技、商汤科技等公司也存在可能性。针对此事,各公司均对媒体做出了回应。
海康威视与浙江大华都是国内安全监控行业领导品牌。针对海外媒体报道,海康威视相关工作人员向媒体回应:还没有收到美国官方通知。经营层面上没有影响,因为器材不仅来自美国,还有东南亚等国家,主要影响还是国际形势带来的,相关的应对还在紧急磋商中。
浙江大华公司董秘回应:大华全球已经覆盖了180个国家和地区,在美国的占比很小。从去年4、5月份开始,公司在美国市场的资源投入比较谨慎。公司一万多人中,有六七千是从事研发,包含人工智能、算法、云计算、大数据、无人机、人脸识别等,覆盖面非常广,公司去年一年研发投入二十多个亿。
旷视科技与商汤科技专注于图像处理技术,针对上述消息,旷视科技回应称:我们已经关注到国际媒体的相关报道,该报道内容尚未得到证实,具体情况还在核实中。商汤科技尚未作出公开回应。
美亚柏科发布公告澄清:公司是国家规划布局内重点软件企业。公司的软件产品绝大部分为自主研发、具有自主知识产权,少量软件产品供应商也主要为国内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企业。公司采购的主要配套硬件产品为通用型和商用型的相关整机和模块,可替换性强,且绝大部分供应商为国内厂商。同时,公司的主要客户在国内,海外销售收入占比很小,不到公司销售收入的1%。
科大讯飞也做出了类似回应:科大讯飞已关注到外国媒体的相关传闻,我们目前没有收到来自美国政府的任何官方信息,我们期望得到美国政府公平、公正的对待。科大讯飞目前海外业务收入占比不高;使用海外元器件的部分消费者产品,科大讯飞已有针对极端情况的应对措施和替代方案。我们认为即使极端情况发生也不会对科大讯飞的日常经营产生重大影响。
同样被传入“黑名单”的还有大疆。
美国CNN的一篇报道称,美国国土安全部对来自中国无人机品牌发布了一份“警告”,称中国制造的无人机会存在敏感的用户信息传回到中国,进而被中国政府获取的嫌疑。这份“警告”虽然并未点名任何企业,CNN却推断美国国土安全部的靶子是中国知名无人机品牌“大疆”,因为美国和加拿大有近8成的无人机是大疆生产的。
对此,大疆已向媒体做出回应:“大疆创新一直以来高度重视信息安全问题,我们技术的安全性已经在全球得到反复验证,其中也包括美国政府和美国突出企业的独立验证。当用户使用大疆创新的无人机或其他技术产品时,所生产、存储和传输的数据都完全由用户掌握。”
至于联想,在被卷入“断供华为”和“全球化公司”的舆论之后,也被报涉案美国337调查,虽并非涉及“实体清单”,但也存在禁止在美国销售电脑等设备的风险。
来自中国商务部贸易救济调查局5月29日的消息,美国Neodron公司指控对美出口、在美进口和在美销售的触控移动设备、计算机及其组件侵犯其专利权,请求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ITC)发起337调查,并发布有限排除令和禁止令。文章末尾注明,中国联想集团有限公司涉案。一同被指控的还包括亚马逊、戴尔、惠普、微软、摩托罗拉和三星。
据悉,联想集团此前在2017、2016、2015年等也遭遇了美国的“337调查”,但处理结果几乎一致,均为“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尚未对案件的案情作出任何决定”。
与“实体清单”相对应的另一项,是“未经核实的实体清单”(Unverified List,简称“UVL”)。根据美国《出口管制条例》规定,涉及UVL列出的交易当事一方或者多方的出口、再出口和国内转卖的许可证将会被暂停适用。中国最近被列入此名单的,包括半导体光电、汽车技术、液晶材料、精密光学、机床生产领域的44家香港与内地企业及高校。
实体清单的由来
早在1948年,美国政府就制定了包括军事物资和非军事物资在内的出口控制清单,并于1949年出台了《出口管制法案》(Export Control Act)。70年代冷战时期,美国出口管制和贸易制裁的核心对象是苏联。
1990年11月,作为增强扩散控制倡议的一部分,时任美国总统布什提出Entity List(实体清单)的概念。1997年,第一份实体清单被美国商务部发布。
“实体清单”上除了企业、研究机构、政府,还有私人组织、个人、以及其他类型的法人,他们被美国政府认为“威胁到国家安全”。
一旦上了名单,企业会被施以严格的出口限制,遭到从市场、技术、产品、供应链、乃至学术层面的全面隔绝,基本无法再从美国获得《出口管理条例》所列物项和技术。纵然与实体清单上的企业开展贸易可以申请审核,但审核通过的可能性为零。
除此之外,因该条例还规定“区域外适用”,上了“黑名单”之后,不仅与美国本土企业业务往来受限,与外国相关交易也被限制。按照 “美国最低含量标准”的规定,其他国家公司卖给华为的商品中,如含有美国企业的某些零部件和软件超过25%以上,则不能与华为再有交易。
这也是为什么华为被限之后,不仅是美国本土企业谷歌等暂停业务往来,英国芯片公司ARM也宣布暂停与华为的业务,日本两大运营商KDDI与软银宣布延期发售华为新机。
但这条封锁线并非牢不可破。
世界主流半导体代工企业台积电5月23日表示将继续向中国华为公司提供芯片。据参考消息网报道,台积电认为,经过美国顶级律师事务所的严格审查,认为目前出货给华为的产品源自美国的技术,并没有达到25%的门槛,所以目前维持出货。
历史上,美国曾不止一次利用类似手段向其他国家的先进企业实行贸易制裁。80年代,以违反禁令与苏联做生意为由,美国政府对日本东芝实行处罚,禁止东芝3年内对美出口。与今天对华为的制裁不同之处在于,今天的实体清单不仅禁止华为向美国出口,同时还禁止相关企业向华为供应技术产品等,既隔断上游供应,又阻隔下游市场。
无独有偶,法国曾经的“工业明珠”阿尔斯通也遭受过美国的“长臂管辖”。
2013年4月,阿尔斯通前高管皮耶鲁奇在肯尼迪机场被美国FBI直接逮捕,美国司法部指控他在印尼的一起投资案行贿当地政府。在他被捕一年后,阿尔斯通跟美国司法部达成认罪协议,被处罚金7.72亿美元。而阿尔斯通与美国通用的电气收购交易也于当年达成。在今年一月出版的《美国陷阱》一书,皮耶鲁奇中将自己的遭遇描述为美国进行全球经济战争的新形式。他认为,在他的被捕背后,美国对阿尔斯通公司的调查和通用对阿尔斯通业务的收购纠缠在一起,美国司法力量成为帮助美国企业获胜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在女儿孟晚舟被拘押之后,任正非桌子上摆放《美国陷阱》的照片被社交媒体广为转发。多数评论看来,美国对华为的打压是其涉足全球治理的真实陷阱。
中方的“反制”手段
对于如何脱离美国的实体清单,中兴曾付出认罚8.92亿美元罚款的代价。但对华为及后续受制企业而言,通过中美贸易谈判是更为可能的路径,虽然短期内难以实现。
上述阿尔斯通案之后,为应对美国单方面制定的伊朗贸易禁令,以及类似问题上面美国自我认定的“长臂管辖权”,欧盟从法律、金融多个维度进行了回击,一方面及时制定了阻断法案,另一方面尝试运行独立于SWIFT的跨境交易支付系统。这或许给了中国以启发。
5月31日下午,商务部发布一则重磅新闻:中国将建立“不可靠实体清单”制度。据商务部新闻发言人高峰介绍,对不遵守市场规则、背离契约精神、出于非商业目的对中国企业实施封锁或断供,严重损害中国企业正当权益的外国企业、组织或个人,将列入“不可靠实体清单”。
依当前形势推断,因为将华为的两件包裹转移到美国,并试图将另外两件包裹也转运到美国。美国联邦快递极有可能被列入中国“不可靠实体清单”。
环球时报同步发布了题为《建立不可靠实体清单制度传递两大信号》的社评。社评称,中国建立不可靠实体清单制度的背景,就是因为美国将华为列入实体清单,并放风威胁将把更多中国高科技企业列入该名单。对此,中方决不会屈服,而会采取积极的反制行动。
携程联合创始人、执行董事局主席梁建章近期撰文表示,科技战的实质是人口和开放的对决。中国最有效的反制措施,就是减少企业经营的壁垒,提升开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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