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子弹财经,作者黄燕华 编辑蛋总,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双减”政策落地60天后,高途姗姗来迟的财报终于浮出水面。
财报显示,高途2021年第二季度营收22.32亿元,同比增长35.3%,创历史新高。除了收入喜人,高途的另一大财报亮点体现在“公务员考试业务的ROI持续维持在相对的高水平,财经业务的付费人次同比增长近4倍”。
如大家所知,公务员考试业务是中公的核心支柱业务,财经业务也是其加码的一个重点赛道。随着高途对启蒙教育业务的剥离,以及K12教育业务的全面收缩,成人职教业务已然被高途提到了前所未有的战略位置上。
可以预见的是,高途与中公,原本两个分处K12教育和成人职教赛道的头部玩家,因业务重合度越来越高,未来在成人职教这一战场上或将短兵相接,大战一触即发。
1、发展曲折的高途
说到高途,很多人或许对这个品牌并不熟悉,但对其前身“跟谁学”估计早有耳闻。
跟谁学成立于2014年6月,创始团队成员既有来自教育基因极强的新东方,也有来自互联网巨头如百度、阿里、腾讯等大厂。当时,正值教育O2O异常火热,跟谁学的定位则是一个找好老师学习服务平台,通过跟踪每一位学生的个性化需求,匹配师生资源。
得益于豪华的主创团队阵容以及热门的创业方向,跟谁学一开始便收获一众资本的狂热追捧。
成立当年,跟谁学获得启赋资本天使轮投资;2015年3月,跟谁学又完成5000万美元A轮融资,由高榕资本领投,启赋资本、金浦产业投资基金等跟投。
然而,好景不长。据「子弹财经」了解,大概到了2016年年底,公司融资无望,跟谁学创始人陈向东发现公司的账上快要发不出钱了,在资金周转最困难时,他自掏腰包1000万美元,借给公司补充费用开支。
后来,陈向东承认,跟谁学初期犯的第一个错误就是“做了太多的业务”,却没有真正找到“从0到1”的路径。
此外,跟谁学联合创始人、副总裁罗斌也认为,当时的平台模式没有完备的供应链向用户提供服务,同时推进五个业务线也让公司资源变得分散、业务模式不聚焦,导致公司的情况变糟。
2017年开年,跟谁学内部开始孵化在线直播大班课“伴节课”,从小学赛道切入,团队最开始只有7人。该业务的初衷只是想试试看自营模式的班课模型能否跑通,结果效果还不错,在上线短短几个月后单月营收便达千万元。
同年6月,陈向东决定把To B业务都剥离出去,将在线直播大班课作为核心业务,统一了品牌名称为“高途课堂”。
这次转型被陈向东认为是他创业以来做得最对的决定之一(另一个决定是一开始就决心要做一家技术公司)。但彼时,他这个决策却遭到所有联合创始人的反对。
要知道,当时每个联创的手头上都有一摊现成的业务与团队,怎能说裁撤就裁撤?而且陈向东看好的这块业务仅占公司收入的30%,如此冒进转型是否太危险?
值得一提的是,2017年微信生态爆发的红利是同行眼中让跟谁学顺势崛起的“大力丸”。在对手忙着用大幅广告占领公交站牌、电梯楼宇时,跟谁学坚持不打品牌广告,通过微信里的社群运营、裂变传播、个人号/群转化等方式进行获客。
相比同行们动辄两三千元的获客成本,跟谁学的获客成本要低很多,即便是发展到了2019年Q4,跟谁学获取一个新客的成本尚不足900元。
在找到“最小盈利点”和扩张路上的“大力丸”后,2018年是跟谁学发展相对顺利的一年,当年11月营收已过亿。
或许是嗅到上市时机已成熟的气息,跟谁学第二年便开启了IPO之旅。
2019年5月8日,跟谁学正式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递交招股说明书,拟在纽交所上市。仅时隔29天,跟谁学便成功在纽交所敲钟上市,成为国内首家规模盈利的在线教育上市公司。
需要指出的是,在赴美上市前后,过半联合创始人已从跟谁学离开。
据「子弹财经」了解,原跟谁学CTO李钢江、原天校业务负责人邓弘以及原财务总监宋欲晓等三人均于公司上市前离开。而其联合创始人、首席运营官张怀亭于2019年12月21日宣布辞职。2020年初,有消息称跟谁学联合创始人苏伟、吕伟胜都将于年后离职。
上述人士离职背后的具体原因至今不明,但据媒体报道,其共同点是,他们都在公司解禁后即套了现。
不过,跟谁学扛住了因多位联创、高管出走而带来的经营管理压力。之所以这样说,是有两点可以作印证的:
第一,上述人士离开后的较长一段时间,高途营收依旧保持高增长态势。根据高途往期财报,从2019财年Q1到2020财年Q2,该公司的营收增速一直维持在366%至474%之间。
第二,上述人士离开后的较长一段时间,高途净利润持续为正。据高途此前发布的财报显示,从2019财年Q1到2020财年Q2,该公司的净利润一直位于0.02亿元至1.75亿元之间。
除了联创和高管的离开,跟谁学还遭遇了多家知名做空机构“集体围猎”。
2020年2月25日,空头机构灰熊发布了一份针对跟谁学的长达59页的做空报告,称跟谁学在2018年的净利润夸大了74.6%,且可能存在刷单现象,报告还指出,跟谁学利用了关联方操纵财务。而且,在随后的半年内,跟谁学陆续经历了11轮被做空,其中不乏灰熊、香橼、浑水等知名做空机构。
不过,跟谁学抵御住了空头机构们轮番做空的压力。先看跟谁学第一次被做空后的股价走势。据「子弹财经」了解,截至美东时间2020年2月25日收盘,跟谁学股价报44.09美元/股,较前一交易日小幅下挫2.93%,总市值为105.21亿美元。
而此后虽多番被做空,但跟谁学的股价并未持续走低,反而总体呈上涨态势。截至美东时间2020年8月3日收盘,跟谁学股价报97.43美元/股,总市值高达233亿美元,比同期的新东方市值高出6亿美元。
2、All in 成人职教的中公
事实上,市值超过新东方的不止跟谁学,还包括中公教育。
据「子弹财经」了解,截至2020年3月13日收盘,中公教育市值达1390亿元,赶超同期新东方的1355亿元,跃升至行业第二。
而对于中公教育这个品牌,相信很多人,尤其是关注过公务员考试的人并不陌生。
中公教育成立于1999年,以公考培训起家,目前主营业务已横跨招录考试培训、学历提升和职业能力培训等三大板块,提供100多个品类的综合职业就业培训服务。
至于中公教育的扩品类逻辑,其实也不难理解。
该公司通过围绕成人用户的多元化需求开发对应的培训产品,以提升LTV(用户生命周期总价值)。“换句话说,公务员考不上,可以考事业单位,事业单位考不上,可以考研,考研考不上,可以参加IT培训...总有一款满足你需求的产品。”一位不愿具名的教培人士向「子弹财经」表示。
值得提及的是,中公教育经常会被拿来跟“老对手”华图教育进行比较。
业绩层面,中公教育实现了从最初落后到如今反超的转变。根据华图与中公往期财报,2013年,华图营收为9.84亿元,高于同期中公的8.75亿元。但自2014年开始,中公的营收规模就一直力压华图,且双方差距被不断拉大。
另值得注意,中公教育曾尝试通过独立IPO的方式进击A股。
据中国证监会官网显示,华泰证券作为辅导机构,于2015年12月29日与中公教育签署《辅导协议》,并于2015年12月29日完成辅导备案登记,开始了对中公教育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的辅导工作。
然而,之后的两年多,中公教育并未再透露出上市的相关消息。直至2018年5月4日,突然“平地一声雷”,亚夏汽车披露了中公教育借壳上市的草案,将彼时主要资产、负债、业务等剥离,即置出除保留资产以外的全部资产与负债,而中公教育的资产置换进入上市公司。
2018年11月2日,亚夏汽车并购重组中公教育事项获证监会有条件通过;11月29日,获证监会核准;12月27日,完成资产交割;2019年2月2日,完成公司名称、经营范围变更,以及增加注册资本、董事会、监事会换届等事项;2月21日,完成证券简称更名。至此,中公教育完成借壳上市,成为A股职业教育培训第一股。
而借壳上市,通常意味着借壳方和被借壳方之间会签署一份业绩对赌协议,中公教育与亚夏汽车之间亦不例外。
根据业绩承诺,中公教育2018年、2019年和2020年合并报表范围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分别不低于9.3亿元、13亿元和16.5亿元。
不过,中公教育已连续三年超额完成对赌承诺。据中公教育年报显示,2018年、2019年和2020年,其扣非归母净利润分别为11.13亿元、17亿元和18.67亿元,业绩完成率分别为119.68%、130.77%和113.15%。
在业绩持续向好的同时,中公教育股价也一路高歌猛进。据「子弹财经」了解,截至2020年11月2日收盘,中公教育股价报43.10元/股,涨幅达9.06%,总市值为2658.15亿元,超过同期好未来的市值2646.41亿元,跻身行业第一。
3、两大巨头,必有一战?
客观来看,一个主攻K12教育赛道,一个深耕成人职教赛道,高途与中公看似很难被联系到一起,但未来两者在战场相遇却在所难免。
最直观的感受是,高途正不断攻入中公腹地。据「子弹财经」了解,高途提供包括语言培训、财经教育、公职考试、企业管理、出国留学、学习提升等在内的多门类课程。
而公职考试业务是中公最核心的支柱业务,考研、财经等也是中公未来3-5年逐步加大战略投入的重点赛道领域。
除了业务重合度越来越高,高途成人职教业务收入也在追赶中公。
根据高途财报,2020年该公司成人业务收入达8.87亿元,较上年同期增长117.3%;正价课付费人次达44.2万,较上年同期增长93.0%。
如果放在几年前,高途与中公相遇的可能性并不大。这是因为高途成人职教业务收入虽不断增长,但其战略重心仍在K12教育业务上。
然而,转折点出现在今年4月。据「子弹财经」了解,2021年4月22日,原跟谁学成人教育品牌更名为“高途学院”。不过,“高途学院”这个名称仅用了1个多月,高途就于2021年5月25日宣布将成人业务教育板块更名为“高途在线”。
而这一动作的背后是,就在高途成人业务再次更名前一周,教育部等八部门发布《关于规范“大学”“学院”名称登记使用的意见》,其中明确指出,企业设立的、无需审批登记的内设培训机构,不得使用“大学”“学院”字样的名称及简称开展任何形式的宣传等活动。
几经易名和调整,高途无疑正在向市场释放一个信号:成人职业教育业务会成为高途的“第二增长曲线”。
图 / 摄图网,基于VRF协议
首先,成人职教市场空间大。根据Mob研究院在《2020中国职业教育行业白皮书》中的预测,中国职业教育市场未来五年内将成为万亿级市场。
其次,相比素质教育,成人职教用户的需求更为刚性。“这类用户参培目的性更强,要么通过考试取得证书,要么学习技能提升职场竞争力。”资深教育投资人徐华向「子弹财经」表示。
此外,相比素质教育,成人职教受政策性限制更小。据徐华透露,目前,资本对素质教育项目的出手较为谨慎,核心原因在于投资人认为投素质教育同样会面临政策风险。
“红黄蓝虐童事件出现后,学前教育机构上市被叫停,K12学科教育被捧后,出现军备竞赛,现在被禁止上市,素质教育如果被捧起来,国家很可能出台禁止素质教育企业上市的政策。”徐华说。
他认为,成人职业教育往往与就业率挂钩,被政策禁止上市的可能性较小。
值得一提的是,高途在线还立下了一个Flag:未来三年,其力争在成人教育赛道实现规模第一,产品第一,口碑第一。
除了发力成人职教,高途的其他业务战略收缩明显,比如启蒙教育业务。
今年5月28日,业内消息称,高途集团旗下3至8岁启蒙业务“小早启蒙”被砍掉,近1000名员工被迫转岗或离职。
随后,高途方面回应称,小早启蒙主要是针对3~8岁儿童开展相关的启蒙服务。根据将于6月1日正式实施的《未成年人保护法》第33条,幼儿园、校外培训机构不得对学龄前未成年人进行小学课程教育。因此,公司决定停止小早启蒙面向3-6岁儿童的招生工作,并据此对组织架构和人员进行调整。
当然,此次“双减”新政落地,意味着高途的K12教育业务将全面缩减。而无论是启蒙教育业务被砍,还是K12教育业务大收缩,无疑都会让高途进一步聚焦成人职业教育业务的发展。
总体而言,自“双减”政策出台以来,K12教培机构动荡不断,这也是高途“大象转身”的大背景。在启蒙和K12教育业务被剥离或收缩后,高途的成人职教业务开始挑大梁,虽从目前进展来看,取得了一定成效,但这并不意味着高途在成人职教领域的探索将一路坦途,其未来仍然面临巨大挑战。
而对于中公而言,尽管在成人职教行业拥有其他玩家难以比拟的师资、教研、渠道及品牌等核心优势,但也不意味着其能高枕无忧。毕竟,除了要抵御华图等老玩家的进攻,还要应对来自高途等新玩家的挑战。
如今,成人职教赛道已然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各巨头之间的竞赛还会持续白热化,而对成人职教的类目和服务进行创新升级,或将是各玩家要攻打的“下一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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