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花儿街参考,作者林默,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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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昨天晚上,人们终于集齐了“用系统困住外卖骑手”的,两大外卖平台的回应。
两大外卖平台的公关,不出意料地,成了最后接过大锅或者表扬小红花的人。
他们提供的解决方案反复咂摸,被品出鸡贼或者敦厚。
公关同学们,身体力行地感受到了外卖小哥的日常,路况之复杂,对防身的头盔需求之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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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两家平台主打的“万能的外卖小哥”形象,忽然成了苦弱的外卖小哥。
你还会不会投诉外卖小哥,近乎要跃升为一条衡量道德品质的新标准。
许多年前有过一篇鸡汤文,大意是你要善待递给你传单的人,接过他的传单,给他一个微笑,我还一度被那个文章感召着那样做过。
后来想,这样的友善,除了让发传单的人,多了一次无效的推销行为,徒增了世界的许多印刷成本,真的还有其他意义吗?
传说外卖平台每天会收到很多催单,那里面时常会有我的一份助力。
那种罪恶的让外卖小哥赚不到钱的投诉电话,我也没少打。
反正我这样一个人,一直觉得,打在外卖屏幕上的开饭时间,是人间一份隆重的承诺。
正义已然会迟到,我只是吃个饭,想求个不迟到很久行不行?
投诉带来了想不到的负面效应,但错的不是投诉的人。让投诉变得可耻,只会让准时变得更无法预知。
而商业承诺,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剩下不多的希望还可以信得着的存在。
在那些描述外卖小哥生活的文章里,接受采访的外卖小哥吐槽了各种极端的顾客,“他们写不清楚自己家住在哪儿,迟到三分钟就会催单,只不过因为小哥晚送了十分钟,就会打电话投诉”。
作为一个常年靠外卖生活的人,我向你保证,这样的吐槽我也都可以亲身经历原封送回——
你的地址清清楚楚写在单子上,可是有的外卖小哥就是要打电话问“你住哪儿啊,怎么走啊”。
当我看到外卖小哥们奔跑在马路上,会嘴角上扬觉得看到了我的救命恩人方阵,会希望他们不要闯红灯,安全行进。
但这不影响许多时刻,我是真的想投诉。
要相信人群中的正态分布,有奇葩的顾客,也有奇葩的外卖员。
用户和外卖小哥的关系,不能被用双方最激烈的矛盾替代,简化成一方坐在屋檐下,一分钟都不能多等的傲慢巨婴;另一方就是一直勤勤恳恳毫无错漏地在玩命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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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不该被如此简单抽象的,还有平台和外卖小哥的关系。
外卖小哥就是被困在系统里,给外卖平台提供不竭能量的蓄电池吗?外卖平台们就是万恶的资本推手,为了自己的利益,耗尽外卖小哥的时间与健康?
送外卖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除了是一份被困在系统里,被迫狂奔,操蛋的工作外,
这也是一份,那些哪怕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年轻人,只要勤快勤恳,就可以在陌生的城市,不那么害怕明天的工作。
是一份,让那些在老家,无论打什么工,月收入也只会有3000块钱的人,忽然可以为一个家庭,带来一万块月收入的工作。
是那些十几年前,在工地会被拖欠工资的人,确定自己的辛苦可以准时取得收入的工作。
2018年送餐员企业提供薪资排名
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我认识的一个女拳击手,注册了外卖员的工作,原因很简单,找不到别的工作。那份工作让她生活了下去。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一个月前在拼多多上团购特斯拉,被拒绝提车的武汉车主?
当时有一篇新闻的标题是,《对话拼多多团购车主:我是快递员,打工十年买特斯拉》。
在武汉当了十年快递员,就可以给马斯克打call。
他是站在门外怕迟到的人,可他也推开了世界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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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篇刷屏的文章里,引用了一位大学教授的评论,他说“尽管外卖骑手可能拥有月薪过万的工资,但他们仍处在阶层不平等中,是在牺牲了时间和健康的条件下赚更多钱的,要做更高强度的工作——包括体力上和情感上的——才能得到更多的工资”。
这话说的,谁又不是呢?
那些敲代码敲到没头发的程序员;熬夜码字猝死的公号狗;那些被客户把方案退回,要求他好好理解下五彩斑斓的黑的文案,他受到的压迫感,会比站在SKP门口的外卖小哥少么?
商业平台是彼此的加速器,每条赛道上的人,是对手的加速器。大家都不过是,在各自体系里,被迫越跑越快的人,在各自通道里,用尽全力获得一点点上升和安全感的人。
你降生在一个匆忙的时代,没有谁的生活,是禁得起细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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