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DoNews”（ID：ilovedonews），作者：许芸，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5毛一双的袜子、1元一个的碗/盘子、2元一双的拖鞋、9块9一斤的零食……
是的，你没看错，这样的物价出现在寸土寸金的东三环、北京CBD功能区——双井。2024年底，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服装超市“万客来”在紧挨着双井地铁站A口、双井明星地标北京富力广场的地方开业了。
线上购物发达的今天，尤其是有拼多多、淘工厂、1688这类平台的存在，在互联网上低价并不稀奇。但如果在线下实体店，这样的价格就让人惊诧了。
由于这几个月不断地在社交媒体上看到关于万客来“价格实惠堪比县城”的相关消息，DoNews也决定去一探究竟，看看这家“穷鬼超市”究竟值不值？消费者们愿意为它买单吗？
01 天天低价
不得不说，万客来广告牌采用的红蓝配色相当简单粗暴，与高级感毫不相关，但远远望去却相当醒目，这与蜜雪冰城的红底白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图源：DoNews摄
进到万客来所在的楼宇门口，便能听到广播里的女声反复播报着“万客来服装百货超市在B2层”引导客人进店，在万客来所在的地下二层，电梯口迎面而来的标语——“不做暴利商人，只求薄利生存，天天低价，始终如一”，这似乎揭示了万客来薄利多销的生意路线，同时也揭示了这是一个相当“接地气”的店铺。
图源：DoNews摄
这家超市给自己定位为“全家人的衣橱、鞋柜”，进入万客来门口，跃入眼帘的便是蓝底白字的硕大价签，加上成堆摆放的拖鞋、袜子等商品，无一不在营造着卖场“低价大甩卖”的氛围。
往左看去，帽子区域低至6元一顶的售价着实震撼，要知道，名创优品、酷乐潮玩、The Green Party这类线下杂货店，帽子一般在每顶60元左右，而万客来内的帽子，价格集中在10-29元，即便跟线上平台比较，也称得上低价。
虽然帽子样式不多，以鸭舌帽为主，但该区域还是吸引了不少消费者驻足挑选，其中不乏年轻女性，而售货员则手握长杆等候一旁，以便及时将顾客看中的挂在高处的帽子“叉”下来。一瞬间，让人仿似回到县城商场。
年轻女性服饰集中的女装区价格同样实惠，在这里，25元即可买到一件样式和布料尚可、做工无硬伤的短袖；短袖和薄款衬衫、外套的价格主要集中在29元-89元；相对“重工”一点的套装、春季西装外套等价格则基本超过了100元，但很少有到200元的；短裤、裙子价格在49元-89元不等；长裤价位相对较高，基本在89元、99元，也不乏价位过百元的。
4位在附近幼儿园实习、20岁左右的女生在女装区忙碌地挑选、试穿着看中的服装。田田（化名）在前一天跟妈妈来万客来各自购入了3条裤子、1件外套，还没过够购物瘾的她又拉上几位小伙伴来“淘宝”。
“家里3个大衣柜装的全都是我的衣服，买衣服就是我的爱好，根本停不下来，我爸妈拿我也没有办法。这里的衣服这么便宜，我感觉都能把这里包了。”田田说道。
她们的购物车，被挑选的衣物填满，4个人“占领”了女装上衣区一个由简易金属支架和布帘子搭建的简陋“试衣间”，轮流进入试穿。她们像忙碌的蜜蜂，在琳琅满目的服装中挑选自己心仪的那一款；又像热情的导购，互相推荐自己挖掘到的兼具美感和高性价比的服饰。
图源：DoNews摄
最终，4位女生各自带着3件以上的“战利品”到收银台结账，并将“该省省该花花”的消费理念落实到位——没有购买万客来收费的购物袋，而是选择将购买的衣物塞进随身携带的包里、塞不进去的则选择抱在怀里。
在童装区，一名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母亲新选购的一套略显单薄的春装不愿意脱下来，执意要穿着新衣服走回家。她的粉色卫衣和牛仔裤，加起来价格不超过100元。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很费衣服，长得快，弄脏衣服也很快，没办法买大一点的穿几年，只能买合适的，买贵的是很大一笔支出，这种几十块钱的衣服如果洗不干净丢起来也不心痛。”小女孩母亲说道。
在老年服装区域，70多岁的张奶奶和老伴儿用心挑选着衣服，对于他们来说，老年服装本身不太存在年轻人热衷追寻的“潮流、时尚”，质量好、做工好、穿着舒适得体是他们最为看重的卖点，几十块钱的售价让习惯了北京高物价又不擅长网购的他们直呼“是真便宜”。
总体看来，万客来内的女装、童装、男装、老年服装，价位大多集中在百元以下29元-89元的区间，虽然有过百元的，但要么是套装、要么是比较厚的、要么是做工比较精致重工的，且很少有超过200元的。
图源：DoNews摄
虽然服饰整体都很便宜，但万客来还有“惊喜”给顾客：比如2元一双的限购拖鞋；再比如每天的10点半、14点、16点、19点进行的秒杀时间，在秒杀区的服饰，大多按原价的5折进行销售，儿童袜子甚至低至5毛、1元一双。虽然秒杀商品不退不换，且样式有限，但依然吸引了不少人前去挑选抢购。
02 并不完美
不过，万客来的鞋服商品虽然价格非常亲民，却也并非十全十美。
据DoNews对女装区的观察和跟万客来工作人员证实，女装区大部分衣服都是均码，挂墙上的春装外套最小的码数基本也是L码。这也意味着，“非标”身材可能在这里比较难挑到合适的衣服。
而在DoNews与万客来内多位顾客交流中，有很多来自他们的夸赞声，但也有顾客认为，这些鞋服款式不够新颖潮流、有部分质量做工也只是马马虎虎。
两位有长期网购习惯的女士对于万客来服饰给出截然不同的两种评价，颇具代表性。
在女士A看来，几十块钱的衣服，质量、样式这些过得去就行了，现在网上虽然几十块的衣服很多，但质量、版型已经大不如前，有万客来帮忙筛选一遍，所见即所得，可以避免自己网购踩雷。
但女士B却认为，自己都已经买几十块钱的衣服了，肯定不太在乎质量做工这些，更看重衣服的款式够不够时尚、新潮。她在店内细细看了一圈但最终空手离开，“这里的衣服款式实在是有点‘土’，不符合我的审美，真的挑不太出来，网上同样价位的好看多了。”
此外，DoNews注意到，在万客来内，存在不少疑似大牌仿款的“擦边”产品。比如，有Gucci、LV、爱马仕等奢侈品身影的包包；LOGO、款式形似NIKE、PUMA等大牌的运动鞋。
一位女士对同伴大推自己在万客来买过的价格150多元的驴蹄鞋，称穿了一段时间“非常软非常舒服，也很结实”，并积极试穿同样没有明显品牌标识的猪腰鞋，但对于形似大牌的运动休闲鞋类却表现得很排斥，坦言“穿出去怕人嘲笑”。
可见，虽然鞋服挑选是一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的事情，但如果要满足大多数人对鞋服的需求尤其是年轻人的需求，万客来的选品能力仍需要进一步加强。
此外，虽然主打物美价廉，但需要正视的是，除了鞋服款式问题，质量、品质标准目前仍然是万客来这类超市的短板。
DoNews就在万客来双井店内目睹了一位消费者抢到秒杀内搭刚结完账，上身试穿肩部就已开线。虽然跟工作人员沟通后马上更换了一件，但诸如此类的事件如果频繁发生势必会对用户体验造成不良影响。
03 赚钱逻辑
在服装鞋帽之外，万客来还经营有床品、箱包、玩具、饰品、五金、生活用品、厨具、零食、绿植等。可以说，除了生鲜商品，大众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几乎都能在万客来买到，可谓包罗万象。
万客来简单的装修、仓储式的商品布局、亲民的价格、自助式的购物方式等，都在向外界营造一种“消费者完全可以在这里实现购物自由”的印象，事实上，这里的很多东西确实都很便宜。
以零食区为例，糖果、饼干、果冻等种类繁多的零食基本都只需要9.9元一斤即可购买。据DoNews观察，这些称重零食大多为白牌商品，少有知名品牌。
DoNews简单对比发现，同样是白牌零食，在万客来楼上的物美超市内基本是十多块钱一斤，清明节日促销才有9.9元一斤的单价；在万客来9.9元即可买到一斤的亲亲果冻，在附近的大商超市则需要12.9元一斤。
“这里的东西怎么都这么便宜？”在DoNews走访万客来双井店的两个小时里，听到好几位顾客对店员表达类似的疑惑。对此，得到的答复都是“我们都是跟厂家合作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我们这是100多家店连锁的，所以跟厂家拿货都便宜。”一位店员表示。
而万客来收银台后的显示屏上，明晃晃地印着它的“经营秘籍”：百店同采，千厂直供，更好品质，更低价格。
货品成本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选址对于万客来这类“穷鬼超市”至关重要。它们大多选在人口密集、消费能力适中、紧邻核心商业圈附近，位置大多位于负一层、负二层，主打一个“好地段，差位置”，既能蹭到高端商圈客流量，又能压低租金。
比如，万客来在北京昌平的店位于万优汇负一层，紧邻附近唯一的大型购物商场龙德广场，距离住着十几万北漂、有着“亚洲最大社区”之称的天通苑只有一两公里。
而万客来双井店的旁边是房价均价10万+/平米的富力城小区；与它仅隔着一条小巷的，是拥有耐克、大疆、华为、海底捞等中产消费品牌的富力广场；它的楼上，则是链接附近居民的流量入口物美超市。地下2层的位置通常是商场的停车场，租金想必也会优惠许多。
对于所有主打性价比的店铺而言，人流量都至关重要，只有足够多的购买量，才能够支撑利润。
不过，DoNews在周日下午、工作日晚上和清明假期第一天对万客来双井店的三次走访里，并没有见到社交媒体上所描述的“门庭若市”的盛况，仅清明假期第一天人流量稍多，收银台甚至排起了长队，与万客来昌平店乃至笔者老家县城类似的服装超市人流量都存在一定差距。
在人流量稍显不足的情况下，万客来双井店还能赚钱吗？
“刚开业没多久，客流量还没那么大，我们在昌平和良乡的其它两个店就卖得挺好的。可能那边位置在外环，人多而且没什么商超可以逛人流量大。”一位营业员坦言，在三环卖这么便宜一开始肯定是要亏钱的，等过段时间大家都知道了，人流量起来了，应该就能赚钱了。
图源：DoNews摄
值得注意的是，万客来商品隐藏着的部分“价格刺客”中，或也藏着其赚钱秘籍。
DoNews注意到，万客来内如椰树椰汁、旺仔牛奶、红牛等多数知名品牌零食饮料以及一些知名品牌生活用品，基本都是正价销售，折扣力度并不如物美等大型商超；少数如白牌山楂制品这类零食，在物美也有正价不到7元一斤的同类型商品。
再是厨具区，一些不锈钢蒸锅、烧烤锅、电饭煲等白牌锅具，在万客来的售价并不比知名品牌的低，甚至可能更贵。比如一款品牌为“傅太太”的304不锈钢三层蒸锅，售价为219元，而DoNews在电商平台查询九阳类似规格产品，正价为179元。
玩具区内的一些玩具，设计、做工肉眼可见的简单、粗劣，但售价如果对比网上拼多多、淘工厂、1688等同类产品却高上不少，可以说，将“小孩税”拿捏得明明白白。
显然，万客来内便宜的东西起到了很强的引流作用，但比之同类价格更高的商品同样存在，需要消费者注意甄别。
结语
万客来的低价，本质跟拼多多、淘工厂、1688等主打高性价比的电商平台逻辑相似：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拥有强大的供应链优势。同时，有100多家门店的万客来又能够通过大规模采购与商家谈判最大限度压低采购价。
而如今消费者逐渐对大牌祛魅、更注重理性消费以及一线城市高昂的生活成本，也给了万客来在一线城市扩张的土壤。
消费者需要更多如万客来这样的“穷鬼超市”，但穷鬼超市们只有不断优化商品品质和服务，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
目前来看，万客来在北京CBD的经营，显然还未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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